明楚历1002年,惠风和畅,天朗气清。
“慢着,”琉音浅笑着喊住,指着小桌上的茶水,“既是要替她,也要把手指像她一样烫了才好呢。”如许的处所哪有甚么姐妹情深,做戏罢了,看着就恶心。
“把你手指头烫坏了再替她弹。”琉音很耐烦地为她讲授,当实在施着作为前辈的职责,“如何,不舍得了吧?姐姐再教你,明天你能替她操琴,明儿你还能替她睡男人?呵呵,只怕你情愿,人家小女人还不肯意呢,是吧?会弹筝的小丫头,呦,如何掉泪珠了,别呀,说出去还觉得姐姐欺负你了呢。来,记好了,我们的眼泪,是流给爷们儿们换银子金饰的,你现在梨花儿带雨的,丁点儿用也没有,姐姐可心疼了。”
琉音取出帕子擦擦手指,斜斜地撇她一眼,嘴角轻挑,懒懒地换了个姿式,眯着眼道:“我说错了就错了。受伤又如何?还真把本身当娇滴滴的官家蜜斯了?姐姐现在就教你,省的出去了叫平康巷的人都笑话咱红袖楼的女人们没端方。今后接了客人,别说是这一点儿烫伤,便是把你的十个手指头全剁了,没让你滚,就是拿脚指头,也得乖乖的弹下去!”
红袖楼的后院一贯是没有接客的小女人住的处所。除了有专门的嬷嬷徒弟教她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,还定时有楼里当红的女人来传授特长绝技。
杜嫣涨的面色通红。陈秀儿低下头,泪珠大滴大滴地落下来,掉在地上混进土里刹时不见,悄悄抽泣道:“算了嫣娘,我弹就是了。”
“用心的又如何?”琉音笑的更加光辉,用“好高兴呀”的语气表达着“我就是在欺负你”的意义,“要不你替她来弹?”
陈秀儿本年七岁,已被卖进红袖楼四个年初。她身材娇小,眼神老是怯怯的,微微低着头,别人与她说话时,总会羞怯地一笑又低下头去。但是这位不如何爱说话的羞怯小女人,天生对乐律有非同凡人的灵性,特别是古筝,固然指法另有些生涩,却总让闻者有睁眸见山色,闭目嗅花香的安好的感受。
琉音一个眼神都没给杜嫣,淡淡道:“弹错了,持续。”说着两根纤白的手指夹起落在肩头的桂花,偏头赏玩几眼,手臂一抬,指头一松,娇小的花朵落入轻风被吹的远去,粉蝶似的翻飞了几下,接下落入泥中。
“你!”琉音女人讲累了,涂着朱红蔻丹的纤纤玉指虚虚一指,点住陈秀儿,“出来弹一段儿听听。”
琉音柳眉轻蹙,微微晃着脑袋,眼睛里似有薄薄的水雾活动,让人见而生怜,心神一荡。
此话一出,小女人们具是一愣,杜嫣瞪直了眼,惊呼:“秀儿那里弹错了?再说她手都伤成如许了,还如何操琴啊?”
“秀儿!”闻声好姐妹陈秀儿痛呼出声,坐在第二列的杜嫣几步跑畴昔,查抄了痛的泪光盈盈的陈秀儿的伤势,不由冲着琉音怒道:“你如何能随便伤人呢?!”
“我弹就我弹!”杜嫣毫不踌躇地就要坐下,虽比不得秀儿,她的琴声也是常被徒弟奖饰的。
“嫣娘?你是杜嫣?”琉音一怔,“杜嬅是你姐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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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甚么?”
“你!”杜嫣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,一时词穷,一把把陈秀儿拉在身后挡住,“你是用心的!”
“啪——”
发明大师都看着她,陈秀儿微微一讶,随即赶紧把头埋得更低,躬身弱弱地应道:“是。”说完站了起来,迈着小碎步上前,跪坐在琉音身边的软垫上,细心地试了几个音后,双手拨弦,空灵和美的音符流水一样泻出,像有最轻软的缎子拂过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