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的丧事过后便是王皇后的丧事,臣子们还没从怜悯太子的情感中反应过来,便被王皇后临终的中宫笺表打了个措手不及,不知所措。文臣们有人上表反对,痛陈换储之风险,力申太子殿下之各种长处好处,也有在太子妃和王皇后前后逝去中灵敏闻到了风向的窜改,因而保持了沉默,垂垂的朝堂风向开端有所窜改,摸干脆地开端称道王皇后深明大义,为国为民,不计私利来。
楚昭心如刀割,晓得王皇后这些年避而不见父皇,现在却一变态态,必是要交代遗言了,他悄悄唤了声母后,却再也说不出话来,王皇后悄悄拍了拍他的手,抬了头命两边奉侍的宫女:“将帘子放下来……”
本朝宗亲皇子周岁才由皇上赐名入金册,之前都是乳名起着,小皇孙的乳名寿哥儿,与三公主楚曦倒是玩得相得,楚昭每日陪着这两个孩子,拿着诗经一页一页的念,垂垂安静下来,不再似太子妃刚过世之时那等颓废之态,而身边也一向点着双林贴身服侍着,表里不避,仿佛更倚重于他。
皇后丧礼结束后,废楚昭太子之位,改封肃王的旨意便下了来,封地大宁,拨了四万顷庄田,盐引千计,开春就藩,将大宁布政司衙门按亲王王府规格改建为肃王府,与此同时长史司等官员的任命也都下了来,都是些不太起眼的官员,但细细看来,却都是些能吏。
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外头大步走了出去,头上仍戴着十二垂旒帝冕,走到帘子前,才缓了脚步,伸手欲揭帘子,王皇后却低低说话了:“陛下,臣妾沉疴在床多年,容颜干枯,面孔丑恶,不忍粉碎陛下心中昔日心目之人,恳请陛下容臣妾效仿前人,隔帘奏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