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奴婢在。”流青端着烛台出去,把屋子里的蜡烛扑灭,顿时流云殿里亮堂起来,贤妃微微不适应的用手当了当光,流青灭了手中的烛台,安排一旁,对贤妃悄悄福了个礼:“娘娘有甚么叮咛?”
贤妃坐在榻上,手肘撑着方桌,手上捏着一方丝帕,屋子里没有点灯,冷僻的月光照出去,映得贤妃的身影有些寥寂,神采隐晦非常,伸手揉了揉眉心,红唇轻启:“流青。”
“这镯子也是他送给你的?”贤妃坐下才瞥见镯子上断裂的陈迹,因为谨慎摆放在桌子上拼放好,以是远远看着,倒像是无缺的。
“贤妃娘娘也如许感觉?”贤妃的话宁嫔仿佛很受听,唇角微微勾起,半点不似常日里后宫寒暄时那种不达眼底的笑意,然后看动手中的蚂蚱,温声道:“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,他送给我的,当时我六岁,他长我四岁,家里的侍女陪着我去当纸鸢,他背着药篓替母亲采药,当时候年纪小,我不喜好侍女跟着,因为我娘就是因为侍女爬上我爹的床,而郁郁而终,以是府上的侍女,我都是不待见的,喝令侍女不要跟着,我缠着贵陪我玩,他要采药,送了我这个蚂蚱给我玩。”宁嫔目光灼灼的看动手上的蚂蚱,有些欢畅,又有些难过。
“身不由己?”宁嫔嘲笑一声,模样又哀怨起来,接着道:“在宫里,我才体味到甚么是身不由己,为了宁氏一族的光荣,我不得不争宠,不得不去斗,我好累。直到再次在宫里见到贵,他没有娶妻,他进宫了,我内心偷偷涌起一丝窃喜,窃喜他是不是为我而来的。”
“宁嫔可还好?”贤妃轻言出声。
流青惊奇的看了贤妃一眼,今儿贤妃借着怀王殿下得名义替宁嫔讨情时,她就感觉不如何对劲,贤妃向来不喜好管宫中的事,俄然体贴起宁嫔……流青道:“启禀娘娘,今儿皇上回养心殿后,就连下三道圣旨,第一道是后宫统统事件交由皇后娘娘措置,免了皇贵妃,和穆贵妃协理六宫的权力。第二道是斥责御史台侍御史宁杨,贬为玄城刺史,举家迁往玄城,第三道是给怀王殿下赐婚的圣旨,皇上圣旨刚下不久,皇后娘娘下了懿旨,赐死宁嫔,就在明日。”
贤妃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不过都是身不由己。”
“他是为我而来的,他冒着生命伤害与我偷情,我本也觉得本身是能够不负他的,但是阿谁孩子,来的不是时候,终究,我还是想着宁氏一族,终究还是负了他。”宁嫔说的是明天她在天元帝面前控告王贵奸污她的事,宁嫔手微微颤抖,都拿不住那只草蚂蚱,终究昂首看向贤妃,眼中有些红肿,神采惨白,颤抖着,嘴唇道:“他……他如何……样了?”最后几近听不见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