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贾政自知有些讲错,忙又解释道:“我曾经在衙门里,见过那陈姨娘的画像。”
本来孙绍宗就感觉葛孝贤生的有些阴柔,经贾政这一提,更感觉这厮娘里娘气,如果换上女装,估计没几小我能分得出性别。
孙绍宗一边替薛蟠默哀,一边顺手又抓了屉灌汤包,边吃边与贾雨村一同赶了上去。
说着,他忙又把话题拉回了正轨:“对了世叔,您方才说‘极少见葛侍郎与人红脸’,如此说来,应当也还是有过几次抵触争论的吧?却不知都是因为甚么引发的?”
三人从东配房出来,经前院分开葛府时,便见葛侍郎的四个儿子都在灵堂里哭丧。
便在此时,就听身边的贾政‘咦’了一声,伸手指着那葛孝贤,问:“居中阿谁清秀少年,莫非便是那陈姨娘的儿子?”
遵循他的说法,这葛侍郎可谓是心宽体胖的代表,常日也不爱争权夺利,就一门心机的和稀泥、混日子,上面的官吏还给他起了个‘弥勒佛’的外号。
正自据案大嚼,就见周达仓促赶了过来,说是贾府的表少爷不知为何,竟与葛侍郎的儿子起了抵触,几乎在灵堂上大打脱手。
却说贾政在工部的职位,正如同那庙里的泥菩萨,大家敬着、供着,看似清贵非常,实际上却半点实权都没有,只能做些迎来送往的虚务。
啪~!
孙绍宗强忍着要翻白眼的打动,无法的笑道:“世叔就别逗我了,这人间哪来的甚么‘天狗’?不过是以讹传讹的流言,又被那凶手借来掩人耳目罢了。”
是以他便忙承诺了下来,又随口恭贺了贾雨村的‘燕徙之喜’。
“这个……”
孙绍宗这里正脑补那陈氏的风采,贾政却又俄然想起了一事,忙道:“葛侍郎表情好起来没几天,那脚指头就被狗给啃了,当时很多人都担忧他又要折腾些日子,谁知他来衙门以后竟是半点不受影响。”
按理说顺天府查案,不管如何也轮不到工部派人督办。
贾雨村、孙绍宗闻言都悄悄松了一口气,他们怕的就是贾政不懂装懂,胡乱插手破案的事情。
贾雨村皱眉道:“我的子侄亲眷皆在南边故乡,却哪来的甚么表少爷?莫不是碰到了招摇撞骗的狂徒?”
贾政点头道:“这倒没有,不过他这眉眼五官,模糊倒与那陈姨娘有七八分类似,是以我便随口一猜。”
说着,也不管旁人如何反应,急吼吼的冲了出去!
周达偷偷打量了贾政一眼,这才讪讪道:“回府丞大人的话,这位表少爷不是旁人,恰是皇商薛家的至公子……”
不等周达说完,贾政已经拍案而起,怒不成遏的骂道:“好个孽障!常日在家中胡来倒也罢了,现在竟丢脸丢到这里来了!”
得~
因而将王琰送走以后,二人少不得众星捧月普通,将那贾政迎到了临时征用的东厢小院,又将那卷宗物证拱手奉上,摆出一副唯其马首是瞻的姿势。
“如何。”贾雨村道:“叔父见过他?”
貌似至公子葛孝瑞职位不稳,三公子葛孝义的生母惨痛离世,也都是这陈氏引发的――一个死了足有两年多的小妾,在府里还能如此阴魂不散,真不知生前是多么的姿色。
但堂堂一部尚书开了口,委派的人又是荣国府的二老爷,贾雨村、孙绍宗如何推拒的了?
不过话又说返来,贾政来做这个督办,倒也并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,起码孙绍宗就很想晓得,葛侍郎在工部的风评如何。
忙了大半夜,孙绍宗早已经饿坏了,他又是明显白白的军伍出身,倒不消瞎装甚么斯文,因而只等那饭菜一上,便甩开腮帮子、撩起后槽牙,吃的直似风卷残云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