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绍宗晓得这些常常和尸身打交道的人,常常脾气不如何合群,是以倒也不觉得意,自顾自的走到那床前,伸手指了指上面盖着的白布,客气的问道:“两位,我能翻开看一下吗?”
黎九命将他送出了停尸房,便止住了脚步,沉声道:“我另有公事在身,就不远送了――记得帮我转告蓉丫头,今后莫要胡乱插手此案!”
这下阮蓉倒是没了退路,只得硬着头皮,与黎九命并肩跨过了门槛。
是以孙绍宗还是要求道:“既然如此,两位可否将这生果残渣分我一些,说不定我运气好,刚巧就能找到这类生果呢。”
阮蓉强忍着恶心,瓮声瓮气的抱怨了一句,就听身后有人接茬道:“你说对了,这还真就是死人收回来的尸臭,不过应当是之前留下来的味道,如果内里存有腐尸的话,味道还要再大上很多才对。”
“多谢黎捕头。”
是以两个仵作没有踌躇,便承诺了孙绍宗的要求,取过一张油纸,谨慎翼翼的分离出近半的生果残渣,打包交到了孙绍宗手上。
胖仵作和瘦仵作相视苦笑,最后还是黎九命开口解释道:“南疆本就号称生果之乡,现在又正逢夏末秋初,生果少说也有上百种之多,如果每一种都拿来对比,不知要花上多少时候――并且这还得是先吃出来再吐出来,才气拿来做对比,实在是……”
刺青?
孙绍宗点头应下,仓促走出院门,就见阮蓉面色惨白的扶墙而立,身边摊着偌大一片呕吐物,估计是连早餐都一并进献出来了。
孙绍宗兀自不断念,又与这两个仵作切磋了好久,却始终没有甚么收成,最后只得悻悻的告别分开。
瘦仵作接口道:“不过从他们身上那些奇奇特怪的伤口来看,应当不是官兵或者差人,出身贩子游侠的能够性更大一些。”
“这就是从他们胃里取出来的。”胖仵作指着那碗里糊状物,道:“除了常见的肉食和面食以外,仿佛另有些生果――应当不是市道上常见的生果,至于详细是甚么生果,我二人却难以辩白。”
孙绍宗听到这里心中一动,忙把视野投到了黎九命身上,黎九命倒是微微点头道:“南疆六国的游侠儿,多有纹身的风俗,如果那刺青还完整,我或许能顺藤摸瓜查出些甚么来,可现在……”
干咳两声打断了胖仵作的查问,正色道:“既然晓得是里手,那也别藏着掖着了,把你们验尸的成果奉告这位小兄弟吧。”
“咳咳!”
浅显人乍见这骇人的一幕,怕是当场便要吓个半死!
便在这一角门里一角门外之时,就觉一股恶臭劈面而来,即便阮蓉及时掩住了口鼻,却还是没能完整将其隔断,那股恶心的气味顺着鼻腔钻出去,在她的胃里‘伸爪乱挠’,直似要将隔夜饭都取出来似的!
胖仵作倒也没有穷究的意义,指着尸身侃侃而谈道:“统共送来了三具尸身,都是牛大使的保护抵挡时所杀,送来以后,先请街面上的巡捕衙役们相看过,没一个是熟面孔,应当不是青麟府人。”
是以他混不在乎的弯下腰,趴在那尸身旁细心打量了半响,然后又伸手在腹腔里戳戳点点了一番,这才抬开端来点评道:“应当是被利刃,从左边第五根肋骨与第四根肋骨之间捅出来,刺破肝脏导致大出血而死的,刺入时刀刃向下,是以在第五根肋骨上留下了割痕。”
瘦的阿谁昂首扫了黎九命一眼,见其没有禁止的意义,脸上便暴露些许讽刺的笑意,干巴巴的回了句:“随你。”
“孙都尉,请吧。”
“这……这是甚么味道,臭死人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