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首要的是,很多双眼睛都在紧盯着他,特别是唐根水。正在看他如此裁处。如果孔晟心有偏私,偏袒放纵乌显,此后将难以服众。
乌显脸上弥荡起某种决然决然之色,两行热泪夺眶而出,冲动得难以言表。
想到这里,他不由轻叹一声,晓得到了这个份上,任何人都很难再禁止孔晟拿乌显开刀了。唐根水本来觉得,将乌显杖责几十,也算是以正视听,不成想,孔晟对于律法的保护要远甚于他。
孔晟眉梢一挑,冰冷的目光蓦地投在乌显的身上。
列队结阵的士卒闻言,皆倒吸了一口冷气,没想到孔晟竟然这么狠,对身边的亲信一点都不包涵。而孔晟实在要的就是这类结果。
孔晟的声音极其降落:“乌显,你本来是朝廷禁军,被钦差大人调派在我身边,随我从江南一起北上,不畏艰巨将存亡置之度外,我对你们倍加信赖和倚重。”
孔晟这话一出口,乌显蓦地昂首,神采煞白,肩头狠恶的颤抖起来,他告饶的眸光没有获得孔晟的回应,就有些哀伤绝望得跪伏在地,涕泪交集,悔怨之极。
乌显吃了一惊,扭头望去,见步虎帐练习场入口处,两骑飞奔而来,一白一红,马背上的人,一个白衣亮甲,一个红衣似火,一望可知就是孔晟和聂初尘。
一群士卒凛然跪伏在地,旋便是齐呼啦地又跪倒了一地,口中齐声高呼:“请督军大人开恩啊!”
乌解拜伏不起,收回一声慨然的轻叹。
唐根水则悄悄松了一口气,孔晟竟然呈现了,那么,接下来的事情,就让孔晟亲身措置,他信赖孔晟毫不成能因为乌显就网开一面,疏忽军规律法的庄严。
从豪情上讲,乌显乌解一起从江南跟从他来到战乱纷飞的河南,共磨难,见虔诚,他不肯意对乌显下狠手。
乌显有些心惊胆战得昂首望着孔晟,见孔晟面沉似水,心内越加不安。但乌显毕竟还自恃是孔晟的亲信,心存一丝幸运。以为孔晟只会略加惩罚,做给别人看看。
“但是,小我豪情不能代替军纪国法。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,哪怕是我,冒犯军法,也难逃其责,何况是你。”孔晟再次深吸了一口气:“夏邑不是我孔晟一小我的夏邑,是朝廷的夏邑,是全部夏邑军民的共同的故里,我们勠力同心共抗叛军,本官最见不得最容不下的就是蛀虫和败类,乌显,你想做如许的蛀虫和败类吗?”
乌解大吃一惊,也单膝膜拜在地,哀伤道:“请督军大人网开一面,留乌显一命,求督军大人开恩啊!”
可聂初尘向来不干预不参与孔晟的军务。她即使故意替乌显讨情,也插不上嘴。
乌显违背禁酒令,聚众喝酒,军中点卯不到,当众顶撞主将,如此各种,罪名深重,实在说严峻点已经构成极刑。但这个话,让唐根水很难说出口来。
“你们以为我依律斩杀乌显,是裁处太重了吗?”孔晟环顾世人,冷酷的声音再次回荡着:“但在我看来,如许的奖惩一点都不重。当日立下禁酒令之前,我三令五申,如有违背者,杀无赦!乌显,尔等,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?”
但人间却没有卖悔怨药的。一步错,步步错,就是这个事理。
实在这个时候,乌显的神采已经变得有些惨白,最后一点酒意也随风消逝了。
铛!
孔晟连亲信乌显都说杀就杀,何况是他一个草寇出身的外人。
乌显心惊肉跳,不敢昂首。
孔晟冷冷一笑:“既然如此,来人,将乌显拿下,当场斩杀,本官亲身监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