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孔晟，朕不能准。”李亨烦乱地摆了摆手。
郭子仪不得不出面了，固然要是以获咎李俶。他也顾不得了。
杜鸿渐沉吟了一下，又昂首察看了一下天子的神采。杜鸿渐内心很明白，如果给孔晟实职并加兵权，李俶这边必定会狠恶反弹，但不管如何，天子也不会准予孔晟去官为民，因为这不但仅是人才不能获得操纵的事儿，会让天子和朝廷沦为天下万民的笑柄话把儿。
郭子仪的嘴角微微一抽，孔晟将他点了出来，无疑让他处在了某种难堪的位置上。
李亨无法地望向孔晟，而孔晟也用冷酷的目光回望着天子。李亨以为为孔晟说话的人势单力薄，竟然只要李系一人；而在孔晟看来，天子美满是在瞎扯淡，在满朝文武面前故作怯懦之态，其无法难堪的神采多数是出自演出。
但这不是孔晟想要的。
在杜鸿渐看来，擢升孔晟为一个正四品的文职散官，也算是堵了天下人的悠悠众口，又不至于让李俶反弹，可谓分身其美，算是各自让一步。
郭子仪气得冷哼一声，拂袖退下，再未几言。
孔晟拜伏在地，低头暗自嘲笑不语。
开打趣啊，用人的时候让人家搏命上阵杀敌，不消人了就反过来要卸磨杀驴，将来另有谁会再冒死为天子效命？
归正该说的话他也说了，该做的他也做了，最后的定夺还是要天子来下。
孔晟说到这里，微微停顿了一下。
杜鸿渐的态度，意味着他也转向了李俶，成为李俶背后的跟随者之一。而本来，在李亨心目中，杜鸿渐算是中立人士，不偏不倚。
“臣当日蒙郭令公保举退隐，以士子布衣之身自江南赴河南任职宋城县令，至今一年不足。一年多来，臣在河南募兵安民，恪失职守，与叛军连番苦战，幸运功成。但正如李尚书杜大人所言，这是夏邑军将士群策群力血战之功，非孔晟一人之功。而臣已经连番被朝廷和陛下擢升，深感陛下隆恩，早已不堪惶恐。”
李俶也是微微有些惊诧。他千万没想到，孔晟竟然怀着功成身退的心机。如果是如许的话，他倒也不为己甚，走就走吧，既然孔晟分开朝廷。那么就不敷为得了。
想到这里，孔晟眼角的余光从天子故作难堪的面色上掠过，嘴角浮起一抹冷酷。他缓缓起家向杜鸿渐道：“杜大人，您这是在说下官浪得浮名或者欺世盗名吗？”
李揆针锋相对：“张镐在洛阳，足以承担重担，何必别的委派别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