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棉撅了撅嘴:“蜜斯啊,他时下正与那歌姬柳心如花前月下卿卿我我,真是白费了蜜斯对他的一片痴情苦心!”
朱华轻笑,“恰是。雪若,你且看!”
杨雪若神采一肃,斥责道:“红棉,你如何能听信这类无稽的流言流言?郎君毫不是迷恋美色之辈,更不会因为一介歌姬而负我,此后,且不成再妄言诽谤!”
“红棉,你且服膺,我已经与郎君立下盟约,此生当代,至死稳定!此后,你待郎君要如敬我普通,如有半点不敬,就莫要留在我身边了。”杨雪若秀美的容颜上尽是寒霜,声音更是冰冷非常。
杨雪若两女与朱华道别,分开朱云子的铸剑炉,驱车绕城而过,直奔城西江干的郊野。此时,孔晟正雷打不动地纵马奔驰在这片郊野之上,不厌其烦地磨练他的马术骑乘。
杨雪若下了车,望向白马远去的方向,浅笑不语。红棉吃力地捧着宝剑站在她一侧,低低道:“蜜斯,真是搞不懂孔家郎君,他明显是才子文士,为何恰好对这刀剑技艺这般热中!莫非他还要参军兵戈不成?”
“雪若!”少女招了招手。
红棉嬉笑着赞道:“蜜斯,你的诗才比那孔家郎君涓滴不差,但名头却都被他占了去!”
杨雪若微微一笑:“你这丫头,这那里是我的诗作,而是前辈所作的宝剑篇,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。走吧,给铸剑师奉上报答,看看我铸的宝剑可成了?”
朱云子从不为达官权贵小我铸剑,若不是杨雪若与朱云子的独女朱华订交默契,杨雪若此番拜托也决然遭拒。
正因如此,朱云子铸剑名誉虽大、成剑质量更高,但铸剑作坊的买卖却不是很好,只能勉强保持运转。
杨雪若拍了拍红棉的肩膀,轻笑一声:“好了啦,我也不是怪你,只是你这张嘴啊就是不饶人!算了,从速去看看,我们铸的剑是不是成了?”
杨雪若笑着:“朱华,这但是我请朱伯父铸的宝剑?”
“呔!”朱华轻喝一声,身子落在地上,但手里的长剑倒是蓦地一挥,劈在身边脚下的一块试剑石上。
自古以降,江南便有锻造名剑的秘闻渊源。江宁城外这座铸剑炉,是江南一带最驰名誉的铸剑作坊。但作坊的仆人、铸剑师朱云子生性怪癖,立下各种严苛法则,不是谁来铸剑都能应允,也不是谁出高价都能获得他亲身锻造的宝剑。并且,他一年只锻造12柄剑,多一柄都不能。
红棉心惊胆战地垂下头去:“是,奴不敢了。”
马车上。杨雪若低头当真凝睇着摆放在本身身前的这柄宝剑,剑身除雕刻以七星图案外,还刻着孔晟的名字以及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:待重新、清算旧江山,朝天阙。而剑鞘、剑柄则以江宁特产的梨木制成,镶以银、铜镂花饰件,显得古朴、持重。
凝立在铸剑炉以外,杨雪若披着紫色的披风,顶风而立,清秀的容颜上光彩湛然,悄悄吟唱。
“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,红光紫气俱鲜明。良工熬炼凡几年,铸得宝剑名龙泉。龙泉色彩如霜雪,良工咨嗟叹奇绝。琉璃玉匣吐莲花,错镂金环映明月。正逢天下无风尘,幸得周防君子身。精光黯黯青蛇色,文章片片绿龟鳞。非直交友游侠子,亦曾靠近豪杰人。何言中路遭搁置,寥落飘沦古狱边。虽复沉埋无所用,犹能夜夜气冲天。”
杨雪若侧首扫了红棉一眼,眉眼间尽是幸运高傲的笑容:“红棉,乱世之间建功立业,郎君习文之余磨练骑射技艺,近可自保防身,远则护国安民,实在是深谋远虑。而天下间又有几人如孔郎这般能文能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