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此时, 却已是截然分歧的心态。
这驿站四周有锦衣司的暗桩,那郎中也来得极快,按侍从带去的毒箭备了几样药,取了韩蛰伤口的血试过,紧绷的神情便松缓下来。
“好。”傅益虽不及他灵敏,却也从韩蛰的举止觉出分歧,已然仗剑在手。
在驿站外驻马时,令容胆战心惊,因感觉韩蛰不太对劲,见傅益率先赶到,便就着他的手上马落地,昂首一瞧,韩蛰冷硬的脸微显惨白,手扶马颈翻身下来,双脚触及空中,向来健旺威仪的身姿却晃了晃。
令容没再担搁,起家回住处。
年近十六岁的小妇人像是牡丹渐放,风味愈浓,青丝堆叠成髻,除了挽发的金钗,几近没旁的装潢。那身利落的衣裳却将起伏身材勾画得淋漓尽致,无需金玉绫罗装潢,单那盈盈姿势、婉媚气度,便足以让人谛视。
上返来潭州时,她还曾坐在这青石上踌躇要不要跟韩蛰和离,对韩蛰满怀顾忌。
令容的手难以停止地颤抖,见韩蛰身上并无大片的血渍,眼神却有些涣散,怕他跟那年元夕中毒般昏睡畴昔,低声道:“是……有毒吗?”
令容下认识闭眼,紧紧贴在韩蛰怀里,铮然之声不断于耳,乃至有劲风从鼻端飞过,带着冰冷的寒意。她行路在外,身上穿戴韩蛰备的软甲,隔着里头中衣,虽颇难受,却能保命――比方此时。
令容大惊,忙扶着他手臂,“夫君受伤了?”
他也没太放在心上,将潭州的事安排妥了,临行前夕跟宋建春深谈到将近半夜才回屋。
邻近谷口时,背面完整没了动静,令容才要松口气,忽觉韩蛰手臂突然收紧,目光微抬,锋锐的铁箭已到跟前。
郎中清罢毒,将药研碎了洒在伤口,包扎过后,恭敬退出。
初夏季气突然转寒,行经峡谷,风凉飕飕的。
这日行过了襄州地界,离金州已不算太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