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却已俯身过来,挡去外头大半烛光,将她困在角落,“如何谢?”
初三时韩瑶带着尚政回门,初六起便有各处人家设席请酒。令容怀着身子甚少出门,外头的事便是杨氏和二房的刘氏婆媳操心。
“不必。”韩蛰凑得更近,娇软呼吸近在天涯,没忍住,便将她箍在怀里亲上去。未散的酒意缭绕,禁止的呼吸渐而混乱,令容挣扎着推开,双手护在小腹,“孩子。”
两人结婚也是在腊月初,转眼已是数年。彼时他满心冷厉刚硬,于婚事也不过奉旨走个仪程罢了,被杨氏催着穿了层叠累坠的冠服,往门口迎亲时,乃至感觉不耐烦。
永昌八年的夏季,便在这热烈喜庆的氛围里走到序幕。
本年腊月里的丧事似格外多,相府令媛出阁,淮阳侯令媛出阁,没过几天,又是宁国公府的四女人出阁。
“就是俄然想起来问问。”韩蛰抱得更紧。
除夕夜落了场极厚的雪,却无损于年节的热烈氛围。
韩蛰沐浴后走到榻边,令容披着湿漉漉尚未晾干的头发,正翻书瞧。
且赴宴返来,韩蛰身上另有点酒气,熏得她犯晕乎。
忙繁忙碌的年节畴昔,因年初朝堂官员有些变更,吏部尚书年老去官,韩蛰力荐之下,在处所政绩斐然的宋建春得永昌帝首肯,调入都城,主掌吏部。
令容跟韩瑶结识也只三年, 虽晓得韩瑶仍在都城,今后不能朝夕相处,都感觉舍不得, 何况是将韩瑶从婴儿养成聘婷少女的杨氏?
“安设好了。”韩蛰垂首,瞧着她红红的眼睛。
到腊月初九时,韩蛰践约往金州道贺,除却令容的那份贺礼,另从书房挑了两幅好画,赠与傅锦元。
令容受宠若惊,欣然受了,吃得非常欢乐。
令容自打怀了身孕, 心境就比畴前脆弱些, 白日里看韩瑶出阁, 后晌陪着杨氏在丰和堂里坐了半天,院里少了很多人,总感觉空荡很多。
没忍住侧畴昔在她脸颊亲了下,令容赶紧往里头躲,“夫君!”
令容遂命人摆饭,给韩蛰备了筷箸。那位却几近没太动菜,只将那盘油爆的虾子剥了搁在碗里递给她。
“还要多久?”
这便是实话了。
令容试了两下,有点泄气,“夫君本身来。”
令容只好寻个端庄话题,“瑶瑶出阁后,金州那边也该结婚了。我备了礼,到时候……”
禁止矜持地睡了半个月,那血气倒是越来越暴躁了。
“夫君返来啦?瑶瑶那边都安设好了?”
“初九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令容抬眉,有点作难,“但哥哥的婚事,总得去道贺的。”
但伉俪俩磕磕绊绊走到现在,这当口也不好搬到书房去清心寡欲地睡,只能使出浑身解数,摆出畴前那副冷僻矜持的模样来。何如调息养气的工夫在平常还能管用,喝酒后气血暴躁,就不太顶事了。
韩镜纵对令容有偏狭之见,因宋建春和曹震是姻亲老友,虽不决计招揽,却也很痛快地带着他去了吏部衙门。
沐浴后她身上有股暗香,小巧身材包裹在寝衣底下,勾画起伏弧线。
宫里范贵妃虽未能重整昔日威风,范香却凭着年青,又有亲姐姐指导,虽未传出喜信,却也抬了妃位。姐妹二人在后宫斗丽,因太子日渐长大,须有人贴身顾问,永昌帝好了伤疤忘了疼,在旧年的最后一日下旨,解了甄皇后的禁足。
韩蛰睇着她,眸色深沉,凝眉不语。
“一年!”令容对着他的目光,又有点心虚,“半年……”见韩蛰仍直勾勾盯着她,躲不过锦衣司使鹰鹫般锋锐洞察的目光,低声道:“太医说,头三月和后四月不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