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着韩镜的后盾,很多毒手的案子被他理清查明,狠辣刻毒的手腕传遍都城,也给他攒下充足的声望,敏捷升任锦衣司使,在朝堂站稳脚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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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头朗照,轻风温暖,世人沿着山路慢行,筹算穿过海棠林子,再绕回庙门。韩蛰大多数时候都跟傅锦元和傅益在一处走,偶尔目光瞧畴昔,就见令容贴着宋氏撒娇,或是看枝头海棠,或是瞧远近风景,不时有娇笑传来,仿佛鸟出樊笼,没半点束缚。
韩蛰再回都城,已是蒲月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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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将关乎田保的动静看罢,唐敦又道:“先前部属受命去探田保的私宅,取了几样东西,都在这箱子里。”遂挨个取来给韩蛰瞧,末端,又取出一卷画,似有些游移,“这幅画也藏在那私宅里,部属因怕田保有诡计,损及大人,特地取来。”
这会儿他也要去饭堂,遂结伴随行。
宋重光有些心不在焉。
这密室修得安稳周到,独一的两把钥匙存在韩蛰和唐敦手里,连樊衡都难等闲踏足。
山寺里地气稍凉,城内海棠花早已凋尽,这里却开得如火如荼,虽非名品,却凹凸错落有致,或白如细瓷,或艳如胭脂,团团簇簇地缀在枝头,蔚为好看。
宋氏就在她中间,因没见太高修远,不免不测,“这位是?”
韩蛰左臂伸在她腰间稍稍用力,便凑着她进了车厢。
娇柔春笋抽离,掌内心便空荡荡的,韩蛰闭目端坐,双手垂在膝头。
马车已经备好,劈面仆妇打起帘子,令容扶着宋姑的手正想上车,忽见一只手伸到跟前,苗条洁净,半被墨青的衣裳覆盖。侧头一瞧,就见韩蛰不知何时到了身后,正垂眸看她。
担搁半日陪她玩耍,还是值得的。
韩蛰顺手去取,令容自发往他胸前靠了靠,等他取洁净了,抬眼浅笑,“多谢夫君。”
本日算是个不测,连韩蛰本身都没想到,他竟会跟令容一家来赏花进香。
进完香,便去尝寺里的素斋饭,方丈认得靖宁伯府的人,特地来号召,伴随随行。令容因驰念素斋,迫不及待地挽着宋氏走在前面,谁知还没走到饭堂,寺内阔敞的廊庑下,竟然又遇见了熟人――高修远。
韩蛰如是想。
他奔驰在春夏秋冬的流转中,也得空立足细赏。
恍忽想起去岁初见,也是端五,她站在郊野坡上风动衣裙,身姿窈窕,神态天真。
画卷被缓缓收起,韩蛰神采突然阴沉,也不睬会唐敦,起家疾步走了。
慈悲寺建在山腰,庙门前松柏碧绿,绕畴昔走一阵,便是半坡海棠。
入宫跟天子复命后,他往锦衣司去了一趟,跟樊衡交代了些要紧事件,才要出门,就见部属唐敦走了过来,抱拳施礼。
“回禀大人,迩来眼线汇集的动静已清算好了,大人畴昔瞧瞧吗?”
次日是傅家设席的最后一日,因要紧的亲朋老友已在前两日接待过, 本日就只剩看戏听曲的事。早餐过后, 傅锦元、宋氏和傅益往宴席上号召了一圈,便将剩下的事拜托给傅伯钧佳耦, 而后带着韩蛰和令容,齐往慈悲寺去进香。
伉俪联袂入内,直至帘帐落下,宋重光仍失神地盯着,仿佛能穿透帘帐看到紧握的手。
年节里傅家设席,唐敦认得令容,这并不奇特。奇特的是,田保那等粗人,怎会有如许细致婉丽的画,还是元夕赏灯的景象?如果要辨识令容的边幅,无需画得如此详确用心。
韩蛰瞧着她,挪不开目光,眼底似有笑意,“那得尝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