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容发觉,便道:“心虚啦?躲开不就好了。”
这还用说!没了樊衡,她此人质底子是累坠,还是不能扔的累坠。
这一招只在弹指之间,抢在长孙敬毫无防备之时、蓦地觉悟之际,一击而中!
他自知有错,却也看得出,韩蛰奔驰赶来,必然没用早午餐。
长孙敬虽不怕锦衣司几个小兵,却不想在官道闹出动静,心机必然,当即颤栗缰绳,循着巷子往山上驰去――若能躲过甩开,自是万事大吉。若躲不过,在深山中交兵,总比在官道旁脱手要好。
韩蛰度量令容,因用力太猛,两三步后才算站稳。
游移了下,樊衡还是劝道:“大人,吃点东西再去吧?长孙敬带着少夫人走得慢,一个时候后才气到平阳岭四周。”
若令容还在都城相府,长孙敬必然不敢动她,但她在金州傅家,以长孙敬的凶暴本性,擒了她千里南下,恰好拿韩家少夫人向陆秉坤表白忠心,而后在岭南幕府谋取官职,卷土重来。
“她处境如何?”
……
这回栽在长孙敬手里,被斥责也只能认了,等办完事回京领罚。
在防备松弛的环境下,长孙敬要挑选的路就显而易见了。
韩蛰本来在潭州办案,因传闻楚州冯璋谋逆的事, 临时没法抽身回京, 便先遣樊衡带人归去待命。
他本就灵敏,加上做贼心虚,当即猜出那些人拿的是缉拿他的文书。
秭归是归州的州府地点,韩蛰畴前办案时来过,对此处地形不算陌生。
“闭嘴。”长孙敬低斥,见中间一条巷子,随便拐出来。等那几人走畴昔,担忧太快返归去会露马脚惹人起疑,便了望远处。
令容也跟着看,随口道:“这些山路都是通的。不如从山上走?”
樊衡自入锦衣司,便与韩蛰共同默契,格外得赏识正视。他暮年也是死人堆里打滚过来的,心狠手辣更甚韩蛰,因技艺出众、心机周到,每回办案也都不辱所命。畴前碰上挟制人质的事,他也能死追紧咬,利落脱手,毫不游移。
前面锦衣司为首的人翻身落马,韩蛰度量令容上了马背,旋即一声唿哨,就听火线樊衡大声道:“收网!”
长孙敬的马也跑得越来越快,目光四顾,想着该选在那里反攻时,俄然见侧火线人影一闪,一柄乌沉沉的剑迅如电光,携风雷之势朝他面门刺来。
厥后,长孙敬每日报来行迹时,韩蛰便在舆图标记出长孙敬的流亡线路。
刑部大牢逃出的逃亡之徒,走的必是偏狭之地,露宿郊野、干粮充饥,她才十三岁的年纪,那里受得住那痛苦?孤身被挟持,她该多惊骇?
他一跑,锦衣司那几人亦小跑来追,垂垂的呼朋引伴,竟又招来数人。
出都城、过金州、再入归州,长孙敬明显是筹算南下。
“有救回人,还想用饭?”韩蛰冷着脸,心境欠佳,语气不善。
韩蛰顺手接了,冷着脸大步出门。
“别怕,别怕,没事了。”他降落的声音惊魂不决,像是安抚令容,像是安抚本身。
韩蛰心急如焚,一入秭归县城,便往商定的堆栈驰去。
自家老婆多么娇气矜贵, 韩蛰再清楚不过。
令容知他所想,便道:“樊衡被我引开扑空,怕早已回京了。这些人毫不会信我的身份。”
“山路难走,怎及官道便当。”长孙敬拨转马头看向官道,就见那几位锦衣司的人正驻马围在一处,朝着这边指指导点,手里捏着东西,像极了画有人像的海捕文书。那群人看了半晌,都拨马返回,像是要往这边过来。
韩蛰的下巴紧贴在令容脸侧,青青胡茬触感清楚,带着滚烫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