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下的景象，韩家明显是很好的挑选。
年节里请酒，每家都差未几，不过是换个园子换个梨园，就连酒菜都大同小异。令容对此并不陌生，放心跟在杨氏身后，也见到了那位近几平常被杨氏提起的甄四女人。
刘尚书痴迷探微先生画作，又没赏鉴真伪的目光，得了这所谓“真迹”，岂不是对田保感激涕零？
令容摸了摸苗条的耳坠，“真得换吗？”
“算你有福分，送给了皇上。”
高修远双手微微颤抖，俄然见管事走出去，凑在田保耳边低语一阵。
……
永昌帝膝下空着，如有皇子生出来，必能封太子。
“是。”
“啊？”令容有点不舍，“这色彩很都雅的。”
待韩蛰起家出来时，令容除了唇上未涂胭脂外，已打扮打扮毕。
田保由卑贱寒微的小寺人飞黄腾达，最恨人拿他的寺人身份鄙视讽刺，想着那奏章上的锋利言辞，心中更恨。
初八日，甄皇后的娘家宁国公府设席，杨氏和刘氏结伴前去，还带了令容同业。
如许想着，就有些睡不着了，想翻个身，感觉腰间沉重，展开眼就见韩蛰不知何时又凑过来，将胳膊搭在他腰上，那张冷峻的脸凑得颇近。
“是啊。”高修远咬牙，从齿缝里挤出嘲笑，“锦衣司使目光如炬。“
别的欺瞒都是小事，要紧的是，高修远俄然认识到，郝掌柜在不知不觉间，仿佛已将他拉上了田保的贼船。
“有。”韩蛰神采寂然当真，“那双耳坠换了。”
高修远双拳微握。
难怪！先前他离京时，郝掌柜死力劝止，此次他回到都城，郝掌柜偶尔也会说田保差人来看他，悉心体贴，劝他去看望那位“孤傲”的表叔。直至今晨，在发觉郝掌柜能够跟田保有关时，畴前对郝掌柜的感激靠近便如腊月里带着冰渣的冷水浇在头上，森冷彻骨。
韩蛰甚少见她盛装，用饭间隙里时不时抬眼打量，瞧着娇美双颊，妙丽端倪，便如海棠添了胭脂色，秣丽鲜艳。
厥后他便用心形貌，除了画给韩瑶的那副以外，余下的时候废寝忘食，全都拿来揣摩形貌，腊月初大功胜利，将形貌的画交给郝掌柜。
“我本日过来，只是想问两件事。”他盯着田保那双微眯的眼睛，“郝掌柜是你的人？”
——如许的事情, 畴前也有过很多回。现在虽情势严峻, 他多求些情, 说说昔日的好处, 往韩蛰构陷诬赖的方向引，引得永昌帝顾忌挟恨，必然还会护着他。天子毕竟坐着龙椅，庇护他的本领还是有的。
即便如此，每回令容醒来，也多是被他抱着。
田保却递个眼色，命人将他拦住，“去哪？”
彼时高修远对他非常感激，加上一贯敬慕探微先生，可贵有机遇见到真迹，欣然应允。
正拿身边服侍的小寺人撒气呢，听人禀报说高修远在门外，稍觉不测，叫人带出去。
中间杨氏跟甄夫人却谈得颇和谐，提及甄皇后腊月里诊出身孕时，杨氏便含笑道：“皇后娘娘福泽深厚，这一胎生出来，必然是个皇子。”
不免有些心疼这位甄四女人——
“老郝被锦衣司带走了？”
不过这事儿总得男人们定，甄夫人没私行做主，只是愈发殷勤，因提起甄皇后这两日身子不适，还跟杨氏商定明日一道入宫问安。
田保笼着袖子笑了笑，“他是我干儿子。如何，他终究说动你了？”
“休想！”高修远略加思考，便明白了田保的筹算——
韩蛰走出来瞧见，目光稍驻。
……
高修远不睬会田保倏然变冷的神采，跨前半步，“先前我临摹过两幅探微先生的真迹，郝掌柜是不是给了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