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人本日去采槐叶,有人背后里群情,说女人浑身加起来都没二两肉。”枇杷想起那刻薄言语就气恼,往令容头发上抹了香露渐渐揉着,凑在宋姑耳边低声道:“那人也太没目光。我们女人生得都雅,将来身材必然也好,满金州的女人都比不上。”
看罢龙舟,傅益还特地带令容往近处的集市走了一遭,买很多风趣的东西给她。
是吗?令容牵了牵唇角,瞧着中间一方湖石不语。
靖宁伯府修得精美秀致,曲廊亭台相接,以玉轮门划出数座院落。
纵情回到府中,却见门房里坐着宋家的仆人,正跟熟悉的管事说话。
……
脑海里翻滚的,唯有宿世铭心刻骨的影象。他带着妾室返来,顶着骄阳被娘舅罚跪在地,在她跟前歉疚乃至落泪,却还是按着舅母阮氏的安排,纳了那女子为妾。他每晚来敲她的屋门,网罗她喜好的东西送来奉迎,却在传闻那妾室身子不适时,仍旧担忧去瞧。乃至去到差时,还带了那妾室随行。
往年端五,都是他俩和傅盛、傅绾兄妹一道。因傅姮去岁八月时就出了阁,傅盛又因行事荒唐获咎田保,扳连令容被无端赐婚,现在还禁足在家中,每日除了跪祠堂,便是关在屋中读书,连二门都不准出,本年就只剩下傅益带着令容。
端五那日,令容夙起后便跟着傅益去城外河上看龙舟。
她的娇娇是美人,不止面庞标致,身材也要超卓,重新发丝到脚指头,哪儿都出挑。
“表哥。”宋重光站在父切身边,先向傅益作揖,继而瞧向令容,“两三个月没见,表妹又长高了?”
他呈现得高耸,这儿又邻近女眷住处,平常甚少让外男靠近,宋姑和枇杷都觉对劲外,忙道:“表公子……”
……
宋姑难堪,想再劝,令容却指了指前面的水榭,“宋姑,你和枇杷先去那等我吧。”
倒是枇杷留意,晚间服侍令容沐浴时特地瞧了两眼。
半晌沉默,令容态度冷酷,宋重光的心垂垂沉了下去。
浴桶中的少女阖目养神,浸过的青丝湿漉漉的散在肩头,乌黑的头发柔白的肌肤,在氤氲热气中分外都雅。她胸脯前已垂垂鼓了起来,如蓓蕾含苞,因她平日贪吃,养出了一身极细致柔嫩的皮肉,骨肉匀停,肥瘦适合,身材垂垂闪现,比起同龄的女人超卓多了。
宋重光凭甚么笃定她会情愿抗旨不尊,转而嫁给他,就像宿世笃定她终究会谅解他纳妾一样?
宋姑将香软的膏脂都备好,待令容出浴后擦去水珠,往肩背、手臂、腿脚上细细抹匀。
令容内心豁然开畅,闻声傅锦元问她本日龙舟赛是谁拔得头筹,便抬眸答复,顺道又将龙舟赛上各府争逐的热烈讲起来。因她语声尚且柔滑,平日又比傅益活泼些,提及来绘声绘色,提起趣事时,惹出阵阵笑声。
“刚才为何躲我?”宋重光盯着他,神情似有点悲伤,“给你贺了生辰后,我便去了外祖家,月尾听到你被赐婚的事,忙赶过来。韩蛰是如何的人,你没传闻?嫁给了他定有受不尽的委曲。”
令容脚步颇快,行至一处蕉形洞门,才闷头跨过,墙后侧却闪出个身影,几乎叫令容撞上去。蟹壳青的衣裳拦在面前,少年挺拔的身影万分熟谙,令容不必昂都城晓得那是谁。
河上龙舟竞逐,兄妹俩是最后一回结伴来瞧,多少感觉不舍。
宋建春笑着点头,“不是去看龙舟吗,如何这会儿才返来?”
两人走远,令容才抬眉道:“表哥想说甚么?”
那是令容畴前最等候的模样。
但是此时令容瞧着他,却生不出半分欢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