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有业低头谢恩的一刹时，笑容凝固。痴人！没了文墨，巴德王朝就要改姓‘沐’了！只要我坐上王位，必然结合大流王南北合击，分天下！
“文墨不可！此人是我的荷包子，没了他，本王吃甚么喝甚么？另有，南屏城作为根骨六陉之一，是阻断南北的天然樊篱。没了南屏城，我的万流城将无险可收，迟早被他们抢光，分光。这个骨头不可，换一根！”
“快说。”
封他为王？巴德国王神采乌青。
巴泰国王目睹了三条狗为了一根骨头斗争到死的全过程，他如有所思，久久不言。
“撤爵则反，陛下三思。”
国王的身形都差未几，巴泰国王三十出头，也是个脑满肠肥的瘦子，并且还是一个气愤的瘦子。他把一封信狠狠摔在桌子上，痛骂：“地痞！强盗！匪贼！”
开端几句话，极其有力度。牧有业俄然僵住了，紧接着他就做出了一件非常手谱的事情。哭！嚎啕大哭！边哭边抽泣：
巴泰国王斜眼看着牧有业，暗想，你是那一伙儿的？找你来是筹议对策的，你却阴阳怪气，莫不成你是他们的说客？他拉下脸，面色极其不悦，叱问：“你想说甚么？”
“谢陛下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牧有业反问，他教唆说，”易枫这小子我清楚，此子与我家不孝之孙牧清并称酆都二少，其心之大，有帝王之志——”
牧有业欠身，只说了三个字：“是强盗。”接着侧立一旁，默不出声。
有帝王之志？巴德国王神采沉了下来。
“反则征讨之！”巴德国王狂傲地说，”本王兵多将广，地大物博，论边境，寡人北方第一！谁敢惹我？！”
先说赋税，在恩泽大陆上，最首要的税有三种，第一当然是盐铁税（农业税），第二是人头税，第三是徭役税，这三种税收本来都在国王和诸侯手里，但是教廷恰好插一腿，如何收，收多少，都是教廷说了算，并且它还抽税三成。抽成绩抽成，巴泰国王一点都不在乎，你抽我的税，我就抽老百姓的，谁怕谁。当年巴德王朝被波罗王朝打得节节败退的时候，为了求得教廷派兵，关于税赋这一块的红利，巴德国王连同兵权一道，毫不踌躇地抵押给了教廷。
绕来绕去还是躲不开割地赔款，巴泰国王很绝望。
牧有业说：”陛下，您懂我的意义了吗？”
巴德国王初始瞋目，渐次眉舒，最后叹了口气，扬扬手，萧索说道：”好了，好了。我晓得你的忠心。谁让你是我的岳丈呢，你若哭哭凄凄，梅妃必然跟我哭闹。说到底，我们是一家人。好吧，你倒说说看，易枫、文墨和司马南为甚么是悍贼窃国。”他顿了一下，神采刹时变得丢脸，”如果胡编乱造，本王阉了你个老王八！先说易枫。”
“不会吗？”牧有业冷冰冰地说，”陛下恐怕是忘了，您数次想要剿除司马南，都被文墨上书禁止。他乃至威胁说，若灭司马，先杀文墨！试问，巴德之天下，是谁家之天下？大王您想杀谁，还要他文墨批准吗？”
“斗狗！”
“我想说……”牧有业踌躇了一下，瞟了一眼国王，终究还是大胆切谏，“冬至节前，陛下如果还不上欠款，国亡矣。”
这几句短长，说到了巴泰国王的内心儿上。天下明君和昏君，大多毁在这类谗言上面，巴泰也绕不开这个结。这也是没有体例的事情，身为帝王，最恨奸党弄权，最怕王位不保，他筹办让步了。他问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