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里像是一朵花?沈家嫂子但是胡说。”盛老板直勾勾的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沈月然的脸上。
她笑道,“哥哥嫂嫂多日未见,必然有很多话要道,月然先归去清算衣裳。”
正月里家家都有囤积,饼铺买卖不好,她在这边多住一日两日并不成题目。何况,她与吴兆容好不轻易处得像一家人,不想拂了她的美意义。
吴兆容这才回过神来,瞧了一眼沈月然发髻上的发绳,嘲笑道,“是,是,公然是一树海棠。”
世人俱是一怔。
“玉漏铜壶且莫催,铁关金锁彻夜开。谁家见月能闲坐,那边闻灯不看来”说得便是上元灯节的盛况。这一日大街冷巷,家家户户都要点灯。大名府家门前更是扎起灯棚,燃放炊火。而官府也会在汴京府、护城河、相国寺、望花圃等处安排鳌山(注:鳌山原是指当代传说海上有巨龟背负神山,后元宵节拟其形,把无数盏灿艳多姿的彩灯扎架起来,供游人抚玩,谓之鳌山),供百姓抚玩玩耍。
沈日辉嘿嘿一笑,拉起吴兆容的手道,“以是我说喝一杯嘛,一杯,就一杯,还是娘子惦记我,怕我喝坏了身子。”
对镜梳好倭坠髻,以发绳代替发簪,牢固缠绕。
这边打扮好,那边闻声门别传来吴兆容的声音,她从速走出门外。
没有发簪和金饰,就用发绳代替。
何况吴兆容的话中句句为她着想,口气中又尽是筹议,全没有以往那种颐指气使的劲儿,她那里还能再针锋相对。
沈日辉识相地后辙两步,等着沈月然。
吴兆容沉吟半晌,道,“过了明天再走行不可?那辣白菜兆言和爹爹都爱吃,我想学了来,转头就不消再烦你。并且,明个儿是上元灯节,都城热烈不凡,我与重儿一早说好了带他出去转转,你刚好也可与我们一起同业,见地见地。”
盛老板却俄然黑了脸。
沈日辉笑呵呵隧道着“来了”,也见利索。
衣裳是没法换的,不如换一个发髻,也算是有所打扮。
吴兆容见她没再一口回绝,喜不自禁,冲她眨眨眼,快走几步,追上盛明尧。
只见他头戴束发银冠,身穿一件大红锦袍,披一件石青滚金边坎肩,实足世家子小少爷的打扮。
沈日辉顿时暴露窘色。
沈月然又一次眼白朝上,去他的一树海棠!
沈重欢天喜地地跑在最前面,沈日辉则与盛老板闲话厥后,吴兆容拉着沈月然走在最后。
沈月然忍不住眼白朝上,去你的一树海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