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在皇族,是我不能选的,卷入皇权之争,也非我所愿。但是现在的日子,倒是我自个儿的心之所向心之所往。我想,西北大抵就是我李彧的葬身之处了。”
而乩童或许是为了显出“凶”字血淋淋的红色,十足将色彩素净的叶面朝上,这刚好就申明这个“凶”字底子就不是甚么神兆显灵,而是报酬摆放而成。
他见卫奕用心品茶,又自顾自地说下去,“昨个儿酒坊来了一个女子,一下子就点中咱的招牌枸杞茶。品过后她道,如果加些蜂蜜再小火慢炖,口感会醇厚很多。我当时听闻,只当一个闲话,并没有放在心上。方才见恩公熟睡,不忍打搅,又想起那女子的话来。因而,我令徒弟插手蜂蜜重新炖了一炖,没成想,却对了恩公的口味,真是妙哉。如许看来,世道上的能人多着呢,多听听,多做做,就能做出新咀嚼来。”
年青人一边布茶一边道,“恩公累了的话待会儿不如去楼上客房安息安息再赶路。”
酒坊大门紧闭,只要白底红字的布招随风轻摆。
卫奕再次感喟一声,双臂抱于胸前,闭上了眼睛。
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,是否就是九哥内心的实在写照?
“八年来,我在这里过得很好。你看,我学会了牧羊,骑驼,制囊和酿青稞酒。”
年青人长篇大论地发着感慨,卫奕安闲地喝着茶水。
他记得四周有家日夜运营的酒坊,因而牵了白义马,向酒坊走去。
卫奕正想着如何压服他,俄然,南边传来一声惊叫。
年青人暴露殷勤的笑容,赶紧哈腰把卫奕请进酒坊,“本来是恩公,好久不见,好久不见了!”
绿苏点点头,想了想,又道,“如许看来,枫神、谩骂甚么的都是哄人的了?”
沈月然笑笑,没有说话。
年青人那里肯要,又将银子塞回卫奕的手中,说着当年若不是恩公缉凶,父亲怎能安眠如此。
“哼,那曲(乩)童真是心狠瘦(手)辣,为了抢冯(红)锦,下瘦(手)这么重!”绿苏一边揉一边抱怨。
在一片五角枫林当中,拿一件绣有鸡爪枫的红锦作法,本身就是一件令人笑掉大牙的事情。
她不由莞尔。
“还不到辰时呢,想喝口酒也用不着这么早啊……”他正连声抱怨,待看清来人,刹时变了神采。
卫奕笑笑。
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一个樵夫惶恐失措地向他跑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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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青人走后,偌大的酒坊除了一点烛火,空荡荡、黑漆漆地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