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家丫头不是被雷辟傻了,也不是被电击疯了,而是中邪了。
“是不是中邪了?”
吴兆容哭天喊地。
“沈家我不是头次来,这丫头也不是头次见,客气话咱就甭说了。陈公子的样貌、人才皆是上流,人家肯点头,那是我王巧媒磨破了嘴皮子的功绩。若不是我道这丫头是个勤奋的,外务、厨艺、女红样样精通,就凭你这丫头的性子、言行,凭陈家的家势,人家能承诺才怪?归正环境就是这么个环境,成的话,下聘结婚,不成的话,我这就走人,免得惹人厌。”她拖长调子地说。
她不要再被丢弃,不要再被伤害,不要再做一个让人看不起的全职妇女!
“祸害精!拖油瓶!小贱蹄子!瞧我今个儿不打死你这个不肯嫁人、不肯干活的懒丫头,你就是用心与我作对,你赔我的玉簪,赔我的百两银子,沈家今后的日子如何过……”
“死丫头,有本领你一辈子也别出来……”
她捂住嘴巴,踉跄着向外退去,喃喃道,“中邪了,中邪了,沈家丫头中邪了……”
“喛呀,巧媒嫂说得是那里的话?您来沈家,那是蓬筚生辉。这事若不是您美言两句,哪有成的事理?”吴兆容晓得王巧媒仍旧介怀前次被沈月然赶削发门之事,赶紧冲沈日辉使了个眼色。
再刺耳的唾骂她都领教过,再暴虐的挖苦她都经历过,再不堪的言语她都咀嚼过,她这个经历过存亡的人,另有甚么可骇的?
丛浩也是。
“谁晓得啊。”
想不通,真的想不通。
沈月然一字一句,目光炯炯,不给她多说一个字的机遇,“费事你听清楚,也费事你用你聪明的口舌,将听到之言尽快转告城中其他媒人。本日我沈月然在此发誓,此生一不事外务,二不入后厨,三不做女红,甘愿孤老毕生,不言嫁娶之事。不然,有如此簪。”
“可不,沈家公如果在场,估计当场能给气撅畴昔。”
另有,女人不言嫁娶,她活着为甚么?
但是,她却成了一名弃妇!
沈月然活了下来,一同活下来的另有她的无情、她的无义、她的冷酷、她的无私……
元小诺已经死了,一同死去的另有她的爱情、她的胡想、她的天真、她的软弱……
女子不做女红,她穿甚么?
必然是!
如果他没有听错,好端端的妹子,如何能够说出那样荒唐的誓词?
说着,她从发髻上取下玉簪,用力向空中掷去。
如果他听错了,娘子的气急废弛是为何?
“谁晓得啊。”
服从公婆的建议,辞去事情,为了更好地打理丛家,照顾丛浩,用心学习家政、摒挡、园艺、豢养、护理……但是,她最后却成了一名弃妇!
“娘子息怒,娘子息怒……”
她尖叫一声,抄起一把笤帚向沈月然的身上打去。
“巧媒嫂,久等了。”吴兆容推出身后的沈月然嘲笑道,“小姑子讲究,恐怕病容惊扰了巧媒嫂,以是打扮久了些,巧媒嫂不要介怀。”
在这个男耕女织的期间,女子不事外务,她做甚么?
“沈家丫头赌咒了,此生不嫁人!”
再见了,元小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