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相由心生,这一刻,她眼中的吴兆容,破天荒地与“风味”二字沾了边。
沈月然点头,“嫂嫂交代月儿记在内心。只是不知叔叔和婶婶喜好何物,明个儿夙起月儿买了来,贡献二老,聊表情意。”
沈日辉点点头,体贴肠道,“怪不得你这几年老是待在房中,本来旧伤未愈,也不早点儿奉告哥哥。”
不管她信不信,沈明功是个赃官,沈日辉算是个式微官弟子,吴兆容颐指气使是源于贫困和委曲,另有那说不清楚的赈灾款,全都摆在那边。
沈日辉斜眼看她。
对哥哥算是有情有义,对爹爹算是服侍殷勤,对沈重算是细心庇护,对她这个脾气古怪的小姑子也算是仁至义尽。
“总之就是别胡说话,别乱行动,统统看你嫂嫂眼色行事。”
说着,沈日辉再次用心听平话人说神探故事。
贪污?
本来沈家另有这么一番前尘旧事。
他向四周望了望,肯定无人重视,才抬高了声音,“当年我也不大,爹爹又不肯多提,细节我也不清楚。只是听当初沈家的管家说,当年江北发水患,身为水利司务的爹爹贪了一笔水利赈灾款,数量还不小呢。”
以往见她穿得素净,只觉陋劣,俗气,本日一见,却感觉衬得身形圆润,肤色剔透,别有一番风味。
沈月然干笑两声,娇声道,“没有全忘。自从五年前被雷劈过,一动脑筋就感觉脑袋疼,偶然忆起旧事也感觉恍惚。沈家当年闹出那么大的事儿,月儿唯恐记错了细节,说错话嘛。”
沈明功是个赃官?
吴兆容一贯喜好亮色,桃红、海棠、石榴红、鸭黄皆是她的最爱。
吴兆容说完,沈日辉从速弥补道。
平话人道,“非也非也,怪杰凡是都有怪癖。就拿这‘七破’神探来讲,有人道是龙阳君,另有人道专宠下堂妇,总之不知何故,至今还未婚配。”
“既是如此,那我们现在回京,会不会再度引发是非?”沈月然不由担忧。沈明功一死,银子的下落就更说不清了,归正沈家人是没有落着。题目是,谁信啊。
平话人道,“那里有命案,那里就有他的身影。”
吴兆容又思疑地看了看她,才把她拉进房间,关上房门。
沈日辉点头感喟,“以是当初我才踌躇要不要上京。不过爹爹的遗言在先,只好照做。实在我始终迷惑,爹爹生前对昔日之事讳莫如深,只字不提,怎的临终俄然想起落叶归根来了?莫非真是回光返照,驰念起都城日子来了?喛,来也来了,从速让爹爹入土为安,我们早早回文池。天儿顿时就凉了,路上不好走啰。好了,不说了,好不轻易来趟都城,文池可没有这么好听的故事,听书,听书。”
“神探这么猛,必然妻妾成群,后代成荫吧。”一个听客打趣道,世人暗笑。
沈月然再次揽上吴兆容的胳膊,笑道,“此次只要好话,没有好话。对了,嫂嫂来叫月儿何事?”
伤了人家的心,她要渐渐暖返来——
沈明功如果个大赃官,为何只带了戋戋两百两白银迁往文池?待交了百两罚银,百两给了吴兆容后,又因为贫困爬上文池城头!
吴兆容在吴家待了两天,想必已经把沈家的各种全都奉告了吴丁儒佳耦。吴丁儒佳耦二人念及旧情,筹算于迎宾楼设席接待沈家兄妹二人。吴兆容恐怕沈家兄妹不懂礼节,给她丢面儿,因而提早交代一番。
隔日午后,吴兆容带着沈重返回堆栈。回到堆栈,她关上房门与沈日辉私语一番。约莫半个时候后,才去叫来沈月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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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兆容再次投去思疑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