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染闻声回过甚来,就瞥见贺月站在本身身后一丈开外,仿佛就是那年站立的位置,在一棵挺直翠绿的松树下。
那一年,仰天长笑的少年,现在素衣银甲,赤色缨络,深红披风,冷静地俯视着山下,温馨庄严,好像俯瞰着芸芸百姓。被绝壁下倒卷上来的凛洌山风吹拂着,衣袂猎猎,铠甲铮铮,浑身透出成熟精干,夺目慎重的气味。之前看着俊美的脸庞,在铠甲的映托下,蓦地间刚硬得象刀削的普通棱角森然,只要脸上那凛然不平,桀骜不羁的神采,还清楚是旧时的模样。
贺月用极轻的声音,淡淡笑道:“此事,你操之过急了。”诈死三年返来便要和离,本就让女方大失颜面,这和离的要求还在众目眈眈之下提出来,对方就是个面人儿怕也要生出火气来,何况对方是一国之君,是此次鼎山集会的调集国!只是贺月说那话的语气极是随便,仿佛跟靠近的人随口谈笑的模样。
从那称呼中,就透出一丝不安伤害的意味,熙安帝眼一眯,复又坐了下来,看着风染的眼神不觉有些酷寒。
风染自称的是“外臣”,照理,他该跟着公主,在熙安帝面前自称“儿臣”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