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拜之声震如洪钟,延绵百里,这是每个新帝必经之路,即位!
长命宫的路非常熟谙,却像是走了半辈子。
新帝即位圣旨久久回荡在全部皇宫上方,礼炮齐鸣,普天同庆。
自古皇家无亲情……
太后急的老泪纵横,“你这般说,便是不肯谅解祖母了,祖母下去后,如何跟先帝交代呀……”
“太上皇……”
于式微站在高台之上,瞻仰长空,眉眼当中,有着光阴沉淀的慎重和泰然,“既是普天同庆,天然也得让百姓们一起同乐。陆安,拟一道圣旨,从本日开端,我大云朝将永久减免百姓赋税,各地官员不得圈地占地,不得擅自收百姓赋税。”
太后眼底透暴露深深的悔色,“二丫头,是祖母对不起你,你可否谅解祖母?”
于式微走在局促的甬道上,刚走未几远,就听到宫内丧钟响起,三声过后,宫中堕入一片哀痛当中。
于式微不耐烦的打断了老天子的话,“皇上,如果你找我来,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,那你大可不必说了,我也不耐听,至于你想表达如何的意义,我已经晓得了,但我的答案是没能够!我甘愿与江月荆钗布衣,也再不肯踏进尘凡半步。”
“皇上~皇上~”
陆安仓促回到龙榻前,便见到老天子一张病入膏肓的脸,也带着一抹与于式微方才走出去时一模一样的笑意,奥秘之极。
床榻之上,阿谁满头白发的膏肓白叟正紧紧地盯着大门口,恐怕错过甚么。
烦琐的礼节终归是在半晌过后完成,“皇上,您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天子,请您公布第一道圣旨。”
“那是太后你本身的事,于我无关,不要说我不近情面,我的情面只给在乎我和我在乎的人,其他的……都不首要。”
“太后,太后啊……来人呐,太医,太医……”
老天子摆了摆手,表示陆安不要说话,奄奄一息道:“这封信,是给静雪的,朕驾崩后,交给她吧……咳咳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“丫头,丫头……噗……丫……头……”
陆安点了点头,“是,皇上……”
“天子臣锦,敢用玄牡,昭告皇皇后帝:文帝以卜世告终,历数有归,钦若景运,以命于裕。夫树君司民,天下为公,德充帝王,乐推攸集。及危而能持,颠而能扶,奸宄具歼,僭伪必灭。诚否终必泰,荣枯有期。至於拨乱济民,大造晋室,因藉时运,以尸其劳。加以殊俗慕义,重译来款,正朔所暨,咸服声教。至乃三灵垂象,山川告祥,人神和协,光阴兹著。是以群公卿士,亿兆夷人,佥曰皇灵隆鉴於上,云朝款诚於下,天命不成以久淹,宸极不成以暂旷。遂逼群议,恭兹大礼。猥以寡德,托于兆民之上。虽仰畏天威,略是末节,顾深永怀,祗惧若厉。敬简元日,升坛受禅,告类上帝,用酬万国之嘉望。克隆天保,永祚于有云。惟明灵是飨……”
快走到德政殿时,长命宫的陈嬷嬷早已候在殿外。
“太后,您曾经至心对我好,我晓得,亦掏心掏肺过。只是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,那些个前尘旧事,我已不想再提了,我没有恨过你,也没有怨过你,我们只是态度分歧罢了,谈不上谅解不谅解的,你也不必自责,因为……我底子就不在乎……告别。”
“二丫头,丫头……”太后紧紧地握住了于式微的手。
“你……你这个小丫头,还是如此脾气啊,一点都不惊骇朕,朕当时还想,人间如何会有人不怕朕……”
无人晓得父女二人在宫殿里谈了些甚么,只晓得于式微出来时,面上已经如释重负,乃至带着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