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她从相府逃出去,没多久就传闻丞相认罪,相府满门抄斩的动静,街头冷巷都被张贴了她的画像。
丞相通敌叛国、贪赃枉法的动静很快便传了出来,传到许疏月一行人耳中的时候,正筹办分开德知州,就听知县说了这个动静。
许景舟晓得许如月被通缉的事儿,但眼下看她这副模样,又想起第一次在相府瞥见她的模样,当时她也是这般狼狈,让他不由得心疼,不晓得这些年她在内里受了多少的苦。
而这统统,都是因为慕云笙。
许如月一愣,“可慕云笙身边妙手如云,他本身也武功决定,我,我如何能杀了慕云笙?”
明显本身与许疏月都是相府令媛,凭甚么他只抓本身!
事情已经灰尘落定,但三人还是决定回京看看环境,又走了两日,就在半途和许如月碰了头。
八月初五,菜市口搭了个偌大的台子,许茂德和许夫人并排跪着,两人身后,刽子手手执钢刀,架在臂弯,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日晷。
最后的话止于冰冷的刀锋下,人头在地上滚了两圈,和丞相的脑袋抵在了一起,死时仍双目圆睁,难以置信的模样。
城郊的一个茅草屋中,被满城拘系的许如月正烦躁不安地坐在屋内,双手紧攥,掌心已经沁出了满手的汗。
莫说对抗了,现现在许如月身无分文,有没有权势傍身,就算没有慕云笙,她也一定能活下去。
跟着屋门被翻开,阳光撒入屋内,许如月看清了屋外的人,心中微微松了口气,却还是不放心似的问道:“娘娘,追兵不会再追来了吧?”
可这点儿伤感,在听到慕云笙不会放过本身以后,便完整消逝了,比起他们的存亡,她更在乎本身的运气。
皇后看着许如月,叹了口气道:“本宫倒是也能将你送地远远儿的,但你要晓得,这大周朝都是慕云笙掌权,只要他还活着,总有一日能找到你的,到时候你孤苦无依,如何能与他对抗?”
一见了几人,便直接扑了上来,许景舟都没看清面前人是谁,就被扑进了怀中,哭泣声沉闷地从怀中传来。
许景舟在心中做下了决定,拍了拍许如月的背,安抚地安慰了几句,奉告她本身的设法。
他没瞧见的是,许如月眼底暗芒闪过。
此时再见,也忍不住又有些心软。
许如月也不推拒,直领受下了,皇后又专门给她备了一辆马车,护送她出了都城。
许如月笑了起来,皇后心知她这是承诺了,也笑了起来,从怀中取出了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,递到了她的手中,“这钱你拿着,当作路上的川资。”
许如月赤红了一双眸子,恨意无穷伸展,抓住皇后的手,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,“娘娘,求娘娘救救我,我不想死,我真的不想死,求您救救我吧……”
再加上京中另有大哥二哥和祖母,到底担忧,这便也顾不上南下,仓猝调转马头,仓促往都城的方向赶赴,却毕竟晚了一步。
“三哥……父亲,父亲和母亲他们,他们都死了……三哥……”
“那我该如何办?”许如月几近将近哭了。
他手中钢刀抬起,远处,专门腾了个大棚子,遮挡骄阳,慕云笙就坐在棚下,前面摆了一张桌子,桌上签筒里放着几根签子。
苗条的手指拈出一根签子扔在地上,刽子手高高举起手中的钢刀,在阳光下,折射出一道刺目标寒光。
便是有百般不是,大不了他回京向慕云笙和陛下讨情,哪怕只要那么一点儿能够,他也会极力保下她的。
皇后故作纠结,最后道:“如果能杀死慕云笙,本宫倒是能在陛上面前替你说两句话。”
许如月吓坏了,她何曾经历过这阵仗?如果被捕,本身必然存亡难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