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是如此想吗?”舒孟骅沉默了好久,看着隋氏道:“你真感觉我现在在书院做一个先生百事不如么?”
余氏点头:“该是如此,你们伉俪一体,你也该为侄婿分忧解难。这钱塘府的官宦人家,这几年窜改不大,好些阿桐都应识的,不过许是脾气不大抵味……卫大人的夫人四年前病逝,现在这位夫人年事与阿桐差未几,是钱塘范家的嫡次女,我曾见过几次脾气模样都算不错,待人不算太热络,却也不冷酷,对了!她与宫中的范妃是堂姐妹……“
“够了!”余氏皱眉道, 看了眼惶恐的隋氏, 淡淡道:“侄婿方才看起来清楚是不在乎, 蔚郎人少年小, 说出的话都是孩童无稽之言, 侄婿怎会与阿桐计算, 你还是带着蔚郎与二郎、三郎先归去吧。”
“蔚郎一个小孩子,父亲教他都有些华侈了,你如果不肯,便让蔚郎明日起进书院吧。”舒孟骅声音安静,看着隋氏猛地昂首看向本身,想了想还是放缓了语气道:“我知你心中如何想,只是蔚郎现在尚小,今后的事情再说吧。”
舒芷仪是长宁这一辈中年纪最大的, 年长她十五岁,她还未记事时,舒芷仪便已经出嫁了,夫家是久居越州的望族,此次专门是为了见长宁才从越州返来的。随便与母亲说了几句隋氏的话,转头看向长宁,笑道:“上一次见阿桐,还是六年前祖父寿辰时,现在女大十八变,如果在外见到阿桐,我只怕是不敢认的。”
长宁笑看着舒芷仪:“堂姐不认得我,我必是认得堂姐的,以是不怕我们姐妹在外不了解。”
陆砚悄悄笑开:“内兄此话过了,都转运使虽有督政一职,但是……究竟权力多少,都心知肚明罢了,实在无秘闻好让他们探看。”
舒孟骅直直的盯着她,半响后沉声道:“蔚郎年事不小了,明日便搬到前面书房,由父亲亲身教诲吧。”
见隋氏出了门, 舒芷仪蹙起眉头道:“弟妇如何看起来越来不着调了?”
长宁看了眼余氏, 心中固然对隋氏方才的惺惺作态有些不舒畅, 但毕竟是大伯母的家事, 她端起茶杯冷静的喝了口茶,没有说话。
舒芷仪用帕子掩了嘴笑道:“这话我定是不信的,妹婿一看便是沉稳漂亮的,你这娇娇的性子不让妹婿头疼就不错了。”
这边亲热的话着家常,陆砚与舒修生、舒孟骅也在书房说着两浙现在的环境。舒孟骅放动手中茶盏看着陆砚道:“朝中两年前曾调派了通判到钱塘府,只是那位柳大人到了这敷裕之地便有些消受不了,不到半年,水土不平病逝了。当时恰是与东胡在北地兴战之时,钱塘府通判便空缺了下来。现在战事刚结束,朝中便派了你前来任都转运使,随便想一想,都感觉你此次前来定是要督政的,那些人还能那般客气待你,可见还是想摸一摸你的秘闻了。”
“看过了,你伯父与骅郎也看了,要说你也是客气,那些人你尽管留下使唤,如何还特地写信来讲!”余氏嗔了她一眼,道:“你信中说想要两个可靠、场面熟谙的婆子,也寻好了,我令人叫她们来见你,本日便带归去吧。”
长宁眼睛一亮:“多谢大伯母!我是第一次随夫君外任一方,老是有些陌生,有伯母选的妈妈在旁分忧,我也可放心些。”
八十五章
余氏笑着点了点长宁,道:“嫁人这么好久,看起来还是一团孩子气,可见侄婿定也是放纵你的。”
朝霞满天时,陆砚与长宁告别了舒家世人,键马车在越来越灿艳的霞光中垂垂走远,舒孟骅脸上的笑立时就沉了下来,回身径直向本身的院落走去,隋氏赶紧跟在他身后,时不时的抬眼看着他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