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去看看沈姐姐吧?”冷飞雪拉着阿箩道,“没准她已经做母亲了。”
――这些,都是李笑寒未曾具有的罢?固然在他幼年时缺席,但遇见的还不算太晚,不是么?虽未曾与他策马草原,虽未曾与他煮酒赏雪,虽未曾与他海誓山盟,虽未曾与他合卺结发,但他死前最顾虑的倒是我,而非其他甚么人,这便足矣了。
青鸾笑道:“好毒的誓。”顿了顿又道:“你可晓得赵洛寒为何服食‘五石散’?”
“记得那晚,叶公子将他带到‘荻花苑’,对我说:‘此人身中奇毒,你能够解?’想我自幼以香花为食,与毒虫为伍,天下之毒甚么未曾见过?但是,赵洛寒中的毒我竟闻所未闻。据叶公子说,那是一种慢性□□,若无解药,最多只能挨三个月。我只好先用‘五石散’以毒攻毒,延缓毒性发作,再渐渐寻体例。”青鸾叹道。
她勉强笑了笑:“我晓得那人是谁,只可惜现在她也不在人间了。他二人好生有缘,终是地下团聚了。”
“哦,”她举起手指,“我冷飞雪发誓,毫不将此事奉告别人,不然就、就……一辈子嫁不出去。”她心中暗想:赵洛寒死了,我此生当代也不会嫁人了,随便发发誓,嫁不出去也无妨的。
苗十六点头:“看来事情停顿得很顺利,扳倒灵噩该当没有题目。”
“为此我还叨教了叶公子,我曾承诺过他毫不将此事奉告任何人。”青鸾莞尔一笑,“不过,他说,小冷甚是敬爱,即便奉告她也无妨。只是要她发誓,毫不将此事再奉告其别人。”
青鸾幽幽醒转时,睁眼就瞧见冷飞雪笑得光辉。
冷飞雪闻言,如遭好天轰隆,刹时复苏,忙擦干眼泪道:“我、我没想甚么。”
次日,华灯初上时,青鸾仍未醒转,阿箩、冷飞雪亦一向守在房中照顾她。
青鸾蔑笑一声:“都说是假死了,至于这般欢畅?”
“不想晓得他把我当作谁了?”青鸾笑道。
“嗯,”温若打了个呵欠,“我先睡了,阿箩你们好好照顾她。”
冷飞雪呆住,当真如此么?他将青鸾错认成我?他竟是至心喜好我么?这,如何能够呢……
温、苗二人走出房间,各自睡下。阿箩和冷飞雪留在屋中照看青鸾。不一会儿,冷飞雪歪在床边也睡了。阿箩点头一笑,替她披上衣裳。又见青鸾衣衫脏了,便从承担内取出一套洁净衣服,替她换上。
听她此言,冷飞雪恍然大悟,本来如此!赵洛寒曾对她说“有生之年,定三媒六聘,娶你过门”,想必也是幻觉,错把她当作了李笑寒。一时,她的心模糊作痛,酸酸苦苦,五味杂陈。原觉得是两情相悦的,岂推测头来只不过眼角眉梢的幻觉一场。
阿箩淡淡一笑,心中俄然有了计算。
阿箩见她仿佛要伶仃同冷飞雪扳谈,心中虽是猜疑,但还是先行躲避了,走时甚不放心,向冷飞雪使了个眼色,提示她机警点。
青鸾起家道:“我的任务完成了,自是等叶公子一道回江南。”
冷飞雪茫然的看着她,一时不知如何接话。
“青鸾女人此后有何筹算?”阿箩道。
再说当日,沈傲与冷飞雪仰仗柔福帝姬的金牌令箭一起通畅无阻,出了宫来。冷飞雪欲往堆栈同温若等人见面,沈傲却称另有要事,二人遂于集市口分离。
阿箩笑道:“恰是呢,等叶未央来了,我们问他去。”
冷飞雪单独走出门去。夜色重,秋风凉。她紧了紧衣裳,昂首望向头顶明月,尚来不及感慨一句,忽听一声低喝:“谨慎!”紧接着,夜色中翻滚出数十人影,齐刷刷将她围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