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飞雪一眼看出,她画的不是别个,倒是那赵洛寒。
“实在……”她吁了口气,道,“实在他现在也在西夏。他也很想你,特地托我来问,明日是否能够一见。”
妙空神采一沉,半晌才道:“你如何能够见到公主。”
“他的下落,你不筹算奉告我么?”李笑寒绝望地看着她。
“公主息怒,臣绝非度量邀功之心,只是大内妙手如云,若能得其互助,于公主的病大有裨益。”嵬眻道。
她摇点头,叹了口气。
交代完,她又回屋,见那李笑寒仍然埋头作画,画中人栩栩如生,仿佛要走出纸来。想起那人的音容笑容,她不觉黯然神伤。
李笑寒持笔的手一抖,墨水一滴,污了画卷。
冷飞雪猜想那老衲人便是嵬眻国师,便上前见礼道:“鄙人冷飞雪,从宋土而来,本日有事打搅国师平静,还望恕罪。”
李笑酷寒笑一声道:“国师也别急着将我交给皇上,任我自生自灭了不好么?”
冷飞雪扶住她,柔声道:“莫担忧,我这就去帮你买来,你先好好睡上一觉,明日一早便能见到他了。”一边说,一边偷偷点了她昏睡穴。将其扶到床上,盖上锦被,便悄悄出去了。
她镇静的梳洗打扮,竟无半点近情情怯的忧?。她全然忘了本该仇恨他,只是一味的怀想过往那些甜美欢愉的刹时。想到高兴处,痴痴地傻笑起来。穿上新衣,悠悠转圈,沉醉莫名。仿佛回到少女时候,放眼是远山含黛,四下里碧波泛动,同心上人泛舟而游,相依相偎,好不怡然。
“哦,据我所知,当年圣上育有五位公主,长公主已远嫁西州回鹘,二公主幼年早夭,三公主年初下嫁护国大将军之子,而四公主和五公主年纪尚小,至今养在深宫。不知女施主所说的,是哪一名公主?”嵬眻道。
“阿弥陀佛,不是小僧不肯帮手,只是这嵬眻国师鲜少见外客,寺中高低无人敢去扰他清修呢。小僧每天在寺院呆着也只见过他一面,那还是西夏皇上祭天的时候。”妙空道。
“小师父你可否帮个忙?”她道,“公主现在非常想见一小我,但是此人已经死了。我怕她受不了刺激,一向瞒着她。我想,如果我易容成那人,让他们见上一面,她内心也会好过些,对病情定是有好处的。”
李笑寒也不推却,坐下让其评脉。那嵬眻观其色,望其气,搭其脉,道:“旧伤过分耗损元神,伤在心口之处,恐平生也难愈合。想必公主也记得,十多年前,臣早已说过,公主若想尽享天年,只能断情绝欲,清净养心方妥。但看公主这环境,怕是这些年来并未好好保重,情丝未断,愁思未除,忧愁未消,经年来已是精血耗尽,身心大损。而又因多年受禁,体内已被寒气腐蚀,无疑是雪上添霜。”
李笑寒道:“不,烦请国师奉告皇上我在此地,我这儿另有一封信函,请国师转交皇上。”她从画纸下抽出一封信递给他。
听了这个名字,嵬眻神采大变,他冷言道:“女施主莫要打诳语,那里听得一丝半点的闲话,便敢来佛门清净地胡说了?”
取了胭脂,在唇上悄悄一含,色彩深浅正恰好。又蘸了水粉往脸颊抹,太浓,不好,太淡,不好。她忍着肉痛,搽了一次又一次,皆不对劲。再看看冷飞雪买的那些珠钗花钿,虽不比宫内货品,但看材质皆是代价不菲。她心内打动,挑了一支桃花步摇,往头上比划,仿佛过分素净。又选了一支素色古玉簪,打量一番,感觉过于呆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