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容下官看看后颈的印记。”他说话很有些柔声柔气。
他不知如何解释,沉默好久。
如此过了半日,找了一处埋没处换回女装,方回到堆栈。发明李笑豪门口守着两个侍卫,她想要拍门,却被禁止,只得在门外等待。
李笑寒心中仍然等候赵洛寒来寻她,那里肯回皇宫受禁,忙道:“多谢皇兄,只是臣妹自知罪孽深重,此生再不敢涉足皇宫半步,还请皇兄将我关押在宫外罢。”
“咚咚咚。”外头响起一阵拍门声。
“洛儿何必安抚于我,我自知没有几日风景了,能在临死前见你一面,了结我毕生所愿。”她笑了笑,将头依偎在他怀中,“洛儿,你可还记得,我们在草原上信马由缰,谈得好不投机?”
“十八。”她答道。
次日醒转,她往李笑寒房间探视。二人才聊了几句,就听有人拍门。冷飞雪翻开门,但见门口齐溜溜排开两队佩刀侍卫,一顶紫色小轿停在院落中,一人躬身翻开轿帘,里头走出一男,约摸四十开外,美髯垂胸,紫袍加身,端的气度不凡。
“那为何直到现在才来看我?”她面露绝望道。
那一晚,她做了个决定,筹算前去父母坟前祭拜以后,再返回大宋寻觅阿箩。
这一等,等了两个时候。终究,听得门吱嘎开启,先是走出来一个端药的使女,再是嵬眻国师,最后出来的竟是霍行云。
她摇点头,擦干眼泪:“你返来就好。只是……现在我老了,而你仍然年青。”十七年的监狱之苦令她看起来像是花甲之龄,同正值丁壮的赵洛寒一比,仿佛母子般。
“我的故里长安,于盛唐期间曾容百万人丁,而自□□以来,民亡储备,十室九空。十二岁时,我随父亲分开故里,去了繁华的江南。‘江南好,风景旧曾谙。日出江花红胜火,春来江水绿如蓝。’那边山青水秀,绿柳环堤,亭台楼榭,花鸟虫鱼……可我仍然挂记取冷落不堪的故里,荒废的庄稼,枯燥的北风,夏季里铺天席地的雪,这些气象经常呈现在我梦里。醒来后却发明,是梦罢了。”赵洛寒牵着马渐渐走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,身边是李笑寒笑靥如花。他缓缓报告他的故里,她悄悄聆听。那一年,他十六岁,她十八岁。
“这么快就来了呢。”她悄悄叹道,又对赵洛寒道,“洛儿,你先走吧,怕是皇兄的人到了。”
她自言自语道:“是了,你觉得我死了。”
冷飞雪下跪施礼道:“冷飞雪拜见皇上。”
她终是松了口气,胸口一块大石落地。心下深思,在西夏担搁了这么久,何故阿箩还不来同本身汇合,该不是出了甚么事?而西夏“光荣堂”亦有力帮手击杀“人皮画匠”,复仇之事也只能再作筹算。
“在宋国长大?”李乾顺问道。
他点点头道:“放心养病,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。”
李笑寒复苏过来时,嘴角带着甜甜的笑。她看到一张在梦里方能得见的脸庞,幽深的眼,英挺的鼻梁,薄薄的唇,笑起来和顺似水——她的洛儿。
李乾顺听毕,点头道:“这可错不了了。”又冲冷飞雪道:“你可知,‘合安’这名字是有典故的。朕还记得贞观二年六月曾遣使向辽天祚帝求亲,使臣李志忠才往大辽,便喜闻皇弟添了一女。朕怀着合婚联婚之愿,遂为你取名‘合安’。贞观四年,天祚帝将其宗室女成安公主嫁与朕,夏辽两国干系得以修复。只可惜……那年,皇弟,就是你的父亲惨遭宋国恶贼毒手,朕觉得你也罹难,不想本日还能再次相逢,如此总算可慰皇弟在天之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