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以后,赵佶持续三晚临幸青鸾。青美人一时独占恩宠,亦成了后宫娘娘们的眼中钉。芷絮斋的访客也多起来,各色娘娘花枝招展而来,有攀附示好的,有冷嘲热讽的,有来看热烈的。青鸾皆一一对付了。
冷飞雪与阿箩对视一眼,退出屋去。
是夜,皇上再度移驾“芷絮斋”,青鸾经心打扮半天,最后皇上却去了王贵妃处。东院传来歌乐、欢笑之声,青鸾心中甚是烦恼。
她方疾步上前,听候调派。
王贵妃亦是见好就收之人,忙连声谢恩。冷飞雪看得只觉一阵心伤,心中叹道:幸亏我喜好的是赵洛寒,他无三妻四妾,更无三千后宫。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“这包药大抵不需求了罢?”冷飞雪看着紧合的流派,喃喃道。
“皇上,轻点!”青鸾的娇/喘不断于耳。冷飞雪捂上耳朵,深思着溜出门去。忽听门别传来一声急唤:“主子冒死启禀皇上,王贵妃俄然咳血,不省人事……”
青鸾施个宫礼,含笑告别。那笑容,看得冷飞雪只觉后背一阵冷飕飕的风刮来,比甚么绝妙的武学招数都要短长百倍。
“她呀,”王贵妃抿嘴一笑,“仍然像个小猴子,整天不见人影。”
冷飞雪立于门外,抚玩东院上空绽放的焰火,心想:这天子每夜寻欢作乐,那里另故意机治国。如此贪玩的天子有甚么好,为何有这么多女人争他?
“冷飞雪。”她道。
阿箩打来一盆温水,为青鸾净脸。赵佶摇摇手,让她们退下。
冷飞雪与阿箩垂手立于罗纱帐外听候调派,二人均是黄花闺女,那里见过这阵仗,双双羞得满脸通红,只恨那青鸾轻浮、天子孟/浪。
阿箩与冷飞雪听罢,面面相觑,不想这后宫以内大有玄机。
“爱妃,比来嬛嬛可还听话?”赵佶柔声道。
“或许吧。”阿箩叹道。
次日,青鸾带着冷飞雪往王贵妃处探病。那王贵妃着一身淡紫绸裙,素颜乌发,看起来冷冷僻清,却别有一番“病西施”之韵。青鸾表白来意,呈上事前筹办的补品,那王贵妃笑了笑,道:“mm无需多礼,今后大可不必来存候,实不相瞒,我身子弱,闻不了浓烈胭脂香。”淡淡一句,便暗讽了青鸾盛饰艳抹。
青鸾正要说话,却听寺人来报,道是圣上请青美人往东院共赏焰火。青鸾披了件披风,马上随那寺人去了。
“mm的美意本宫心领了……啧,这暗淡天气,看得人有些乏了,mm请自便罢。”王贵妃饮一口香茶,用丝帕悄悄擦拭嘴角,淡淡下了逐客令。
青鸾嘲笑道:“我何曾想过要她性命?只不过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’罢了。”见二人不解,她又道:“今儿一早王贵妃派人送了一盒龙涎香,说是报答我昨日之礼。那燃香我细心看过了,含有天珠草成分,冒然扑灭熏屋子,恐怕满身都将出红疹。这红疹一出,王贵妃再打通个太医,道是从宫外染上的疫症,女人我便好清算金饰离宫了。”
王贵妃听闻皇上一时髦起,册封了一名出身寒微的乐伎,且将此乐伎与她安设在一处居住。她出身王谢,惊才绝艳,向来自视甚高,只觉接受莫大屈辱,昨晚使了个手腕引天子前来。现在见那青鸾牙尖嘴利,心知此人定不好惹。一想到今后将与这般卑贱之报酬邻,心中怏怏不快。
“回皇上,奴婢并不懂医术,只不过乡间的娘亲也受哮症所扰,有位云游的老大夫可巧路过我们村庄,他教了奴婢这个别例,逢危急时可用。”她奇妙地扯了个谎。
赵佶深谙后宫拈酸妒忌之道,自是不想因一名宫女而令两位爱妃心生罅隙,只道:“他日朕再调拨几个机警的使唤给爱妃,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