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久不见,小冷。”苗十六摇着纸扇笑道,“只是,你不该在西夏么?”
温若道:“明儿我向龙长老探听探听。”
苗十六神采一沉,沉吟很久,方淡淡道:“本来如此。”纸扇一扬,悄悄一挑,酒杯窜上扇骨,托至温若嘴边。温若就势饮下,笑道:“好酒。”
这一次,她总算领教。
冷飞雪翻了个白眼,蘸了酒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:我是小冷。
“一见仍旧?”苗十六笑道,“你这德行,轩主能瞧得上?”
“嗯,我也只是担忧这个。”她叹了口气。
之前不懂是何意,现在看来赵洛寒定是晓得温若的境遇,才会对其作此评价。
温若和苗十六面面相觑,双双沉默半晌。苗十六悄悄拂去笔迹,替她满上一杯酒道:“三个大男人在这喝酒有甚么意义,走!”
冷飞雪翻了个白眼,道:“温大哥你也太能胡扯了。”内心却感慨道,上天不知何时会将一小我带到另一小我身边,总让人防不甚防,无可何如。若赵洛寒尚在人间,这么久不见他,也不知上天安排了哪位女人去到他身边,他会不会爱上阿谁女人,谁又晓得呢?
温如有一句没一句地报告贰敬爱的女子,总之是昔日海誓山盟,却因攀龙附凤而尽付东流。
“刘镶擅酿酒,她酿的酒像是感化了胭脂,透着悠悠女儿香。她爱涂饰,喜裁衣,打扮得仿佛神妃仙子。我爱她容颜,她慕我不羁,也曾执手许下平生承诺。当时,我何其陈腐,三千弱水,只晓得取一瓢,取她那一瓢。”他自嘲道,“可惜那水本不是我的,流水老是无情,女人最是杨花水性。”
苗十六笑道:“温兄弟本日是如何了,脾气恁的大?哪位不见机的小娘子获咎了他去?”
冷飞雪闻言,只叹那方十三平生何其悲壮,也对苗、温二人寂然起敬。温若却轻笑道:“杀死一个狗天子,还会有另一个天子取而代之。谁又晓得这个天子是不是狗呢?”闷哼一声,将杯中酒悉数倒入口中。
“嗯。”温若苦笑一声,抬头喝酒,却发明杯中已空。
温、苗二人一人拉她一个胳膊,架着她出了酒楼。穿过繁华街道,站在一处阁楼前,牌坊上写着三个字:飘飘院。
温若轻车驾熟左拥右抱,瓜代饮用两位女人手中的酒,是名“喝花酒”。他以箸叩碟,闹着要“行酒令”,谁输了便是摸脸亲嘴儿。女人酥胸半敞,风情冶丽,一时温若酒意上头,更加放诞起来。
这个“她”是指谁?冷飞雪一愣,心想,不会是本日圜丘上的那位娘娘罢!
冷飞雪脸红道:“要不我、我先走……你们、你们忙完再喊我!”说着拔腿就往门外跑,身后传来一阵大笑。
“来,兄弟陪你再饮三千杯,醉一场。”苗十六拎起酒壶,抬头便饮。温若抚掌称妙,二人便捧首痛饮起来。
她乖乖畴昔,饮了一杯。
“不枉你空念了这十余载。”苗十六道,“色衰而爱弛,真该让你看到她容颜老去。”
温若拦住她,遣退女人,往她脸上一摸,直接撕下那□□来。这一撕,疼得冷飞雪一声惊呼。
“行云竟是你杀父仇敌?”苗十六叹道,“想必轩主和这事也脱不了干系。只是他们都已亡故,你也不必再作纠结,他们生前待你都极好,这恩恩仇怨终是扯不清……”
“自那今后,他就流连花丛,片叶不沾身了。”苗十六对冷飞雪道,“都说你温大哥滥情寡幸,我看他啊,最是埋头固执。”
“呵,按你所说,轩主喜好西夏公主李笑寒,”温若笑道,“现在你可不恨死了轩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