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同合安,冷飞雪是如何熟谙的?”李笑寒陪她饮了一杯,往他碟中夹了一点菜。
赎罪?冷飞雪竟没有想到这个来由,实在这才是最简朴也最公道的解释了。赵洛寒和霍行云为何待本身这般好?可不恰是怀着赎罪的心机?
“对不起,洛儿。”她扬起脸,一行泪滑落。
冷飞雪道:“不过江湖流落罢了。”
霍行云那里还管的上这很多,一面挥剑御敌,一面带着她□□西躲。目睹着室内突入的侍卫被击溃,外头却又源源不竭涌来更多。加上弓箭手前后夹攻,霍行云顿感怠倦。他见冷飞雪嘴唇已然发黑,面色青白,知其不能再担搁。遂反手折断露在后背的箭柄,将她负在身后,双足发力,借桌案一点,腾空跃起,往窗外飞去。那桌上正放着先前冷飞雪所画李笑寒之肖像,现在留了霍行云半个足印,而桌下躺着的倒是李笑寒渐已冰冷的尸首,委实可悲可叹。
她恨恨地抓起酒杯,往嘴里一倒,冷声道:“添酒。”李笑寒遂又为她满上酒。
“但是……”李笑寒的神采忽地变得煞白,她又为二人斟满酒,“我生来就是西夏公主,不能自在挑选本身的爱或恨。当初幼年率性时,为一己私爱,害了多少人……我同二哥从小一块长大,他最是心疼我……咳咳……”
“洛儿,”她道,“这十七年你是如何过的?”
她竟、竟还事前告诉了李乾顺!那么此次她真是下了狠心要赵洛寒死了。冷飞雪看着她又是一口血呕将出来,当是时,殿门被踹开――数十大内妙手闯将出去,门外密密麻麻一字儿排开,满是弓箭手。
冷飞雪这才看清来者不是别个,倒是她的师父霍行云。她从未见过霍行云杀人,小时也是见过他练剑的,却只是对着木桩树木,并无活人号召。时至本日,她才明白,何故江湖中都说霍行云狠厉无情。他手中的剑像是与他长成一体,人剑合一,势如行云,招招毙命。
“放箭!”门外弓箭手得令,忙引弓张弩,顷刻漫天箭雨,仿佛密密麻麻的大网。霍行云的轻功再好也难逃此般守势,免不了再添新伤,他当胸挨了一箭,直直喷出一口血来。
冷飞雪想了想,道:“我的一名朋友收养了她,展转也便识得了。”
冷飞雪吁了口气,将画笔搁在一旁,心底叹道:还好没有穿帮。
听她此言,冷飞雪真真是恨透了赵洛寒。有这般好的女子,他怎忍心孤负?
“她乃我门下弟子,自是晓得如何与我讨论。”冷飞雪解释道。内心一慌,忙举杯又饮。
“错了,错了!实在我不是……”慌乱当中她正想透露身份,却不想李笑寒一口乌血吐出来,显是酒毒已开端发作。
冷飞雪趴在他后背,已是头重脚轻,迷含混糊。只听得耳畔叫杀声、喝斥声伴随那风声、兵刃声,喧闹不堪。好吵,好吵……她喃喃梦话。仿佛看到万千兵器在空中碰撞,火光四溅,杀气腾腾。甚么刈泪刀、凤凰饮恨刀、断龙无悔剑、鬼神泣,全在半空厮杀。并无一人持刃,只是那些兵器本身争斗起来,斗到最后,全都化为青烟一缕,不知所踪。
李笑寒挽起她手臂,二人信步走至雕花桌案前。她拎起酒壶,斟上两杯酒,一杯放在本技艺边,一杯递给冷飞雪。
“嗯,没有。”冷飞雪忆及畴前同沈千柔一道以酒灌醉赵洛寒,试图取出贰心中所爱,可惜并未得逞。赵洛寒十多年来身边都未曾有过女人,之前谁都想不通,现在倒是很好想通,不过是对李笑寒难以忘情罢了。而本身,又算甚么呢?恰是因为幸运与李笑寒有干系,才入得了他的法眼,成为一个替人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