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轩主,”冷飞雪不知何时展开眼,盯着他看,“你在笑甚么?”
“脾气挺倔。”沈千柔不咸不淡应了一声。
“践甚么约?”赵洛酷寒笑道,“不如趁彻夜赵某有空,替你那道长师父好好教教你。”说着,振臂一挥,一股真气刹时将房门震开,“外边请。”
“赵轩主,我来践约了。”苏天璇意不在恋战,却在冷飞雪。她朝冷飞雪袭去,冷飞雪忙抱起画轴,缩在床脚。一鞭子打中被褥,一时满屋棉絮飞舞。赵洛寒提掌欺身上前,冷飞雪退到他身后。
赵洛寒不置可否,结了酒钱,独自拜别。
自那夜沈千柔剖诉衷肠后,赵洛寒发觉她虽假装若无无事,却也成心偶然避开本身。又想到冷飞雪得意知师父死讯后,一向躲在房内不肯外出。另有方才阿谁苏天璇……他想着,不由头痛起来,女人,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办。
已过二更,夜凉如水。赵洛寒替她盖上被子,内心叹道: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。见她哭得一脸狼狈,又忍不住勾起唇角。
冷飞雪不解,正要发问,忽听他大喝一声:“那个在外鬼祟?”
“我们掌门是死在‘孤灯大刀’下的,不是白一忠杀的,还会有谁?赵轩主我敬你是小我物,却不想你姑息养奸,置武林公义于不顾!”“点苍派”一弟子怒道。
“轩主的好,沈姐姐的好,洪伯伯的好,另有大师对我的好,我都记得。”她歪着脑袋,右脸颊贴在床上,嘴唇一张一翕。
“这画名应作:生杀。生杀历百次,江湖梦醒时。刀客头上发,不向愁中白。”赵洛寒叹道。
“哈哈,”他笑道,“本是痴情种,缘何学游勇?心系手里剑,方向酒中寻。”
赵洛寒沉吟半晌,提笔写道:“《望江南蔻丹》。蚕丝洒,纤纤乱殷红。谁与凤仙争染甲,人间七月蔻丹花。越女正韶华。”但见他字体清隽超脱,笔锋有力,题词一气呵成。
赵洛寒摸了摸她的脑袋,道:“笑你这白痴没心没肺。你和那雪獒无二,它固然人前人后摇尾巴,却只认洪浩一个仆人。你呢,也永久只记得你师父的好。”
酒坊内苏天璇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,让赵洛寒心底有些许不爽。
他仍然面无神采,只拱手道:“死者为大,各位本日既来押运尸体,请便吧。”他命人将四具尸身抬出,搁置门前。一见尸身,哭丧者更是来劲,一时呼天抢地,好不热烈。
赵洛寒一出门,便瞧见这么大场面。
赵洛寒望着苏天璇一行拜别,嘴角闪现一丝苦笑。又听沈千柔在身后放暗箭:“苏天璇倒真给轩主面子。”
“我白一忠嗜杀成性,自夸不是甚么君子君子,但死在白某手里的人,尽是大家得而诛之的无耻鼠辈。现在四大门派一口咬定白某是凶手,白某百口莫辩,你们尽管拿出证据来,也好让白某死得明白。不然,定要还白某清誉。”白一忠将他那“孤灯大刀”往地上一砸,震得诸人哑口无言。
冷飞雪起家下了床,从案几上拿起一支笔,对着赵洛寒比齐截阵,又让他侧脸,回身,再回身。折腾老半天,她才道:“你的眼耳口鼻,手足腰身,那里都都雅。我想把你画下来,但是总不知从那里动手,惊骇将你的眼睛画得不敷敞亮,又怕把你的鼻梁画得不敷英挺……”
“温若的神情不该如此,”赵洛寒点头道,“你把他画得过于醉态了。”
温若“噗”的一声,喷了他一脸酒水。洪浩已经按捺不住,那口“凤凰饮恨刀”正欲出鞘,白一忠却摁住了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