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龙涎香有题目,”苗十六指着桌上那盒熏香,“小冷你来辨认,是何人将熏香交与你的?”
“轩主,食言而肥。”
赵洛寒俄然打断她的话:“行了,你愿去哪就去哪。”他的神采一如乌黑的夜,又如沉落虚无的星子。
……
“只是因为行云的干系?”沈千柔的语气温和起来。
他淡淡道:“这般欢畅?”
是时,但听一声清婉女声:“这么晚了,还在乘凉?”
“不是行云,还会是甚么!如果她不是霍行云的门徒,死活也由得去了,干我底事?”言罢,他甩袖拜别。
她欲将后果结果说上一遍,也好让跪听发落的库房弟子得以洗脱怀疑。可惜张嘴失声,如何也说不出一个字来。苗十六只得命人拿了纸墨,让她写明原委。
这话说得有情有义,仿佛抹了蜜糖,赵洛寒听罢只是轻笑一声,再无他话。
“我怎会晓得?”沈千柔薄面娇嗔。
“哦!”她点头道,“是了,并非你一小我的!”此次,她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,心头大石顿时卸下。只要轩主对我没有私交就好,如此我外出寻觅师父,轩主意不到我也不会悲伤了。想到此处,她咧嘴傻笑起来。
世人倒抽一口冷气,轩主下的是一道“禁足令”啊!江湖后代,本该来去自在,再如何护犊子,也不至于禁足吧,又不是闺阁弱质、官家令媛!
自那冷飞雪来到洛阳总舵,轩内弟子发明畴前高高在上的轩主有了些许“情面味”。只要轩主在总舵,众弟子都能看到好戏――
“我就是要寻我师父啊,这么多年了,他是生是死我也不知。”冷飞雪低着头,苦衷重重。
“不可。”
“呵呵,轩主对你好,江湖人都晓得。当年,‘富甲山庄’和我们缔盟时的信物也给了你;为了救你,轩主不吝与‘玉真教’教主翻脸,苦心孤诣藏了你三年之久,整整哺育你六年,将浑身绝技倾囊相授。此等密意,真是让人动容呢。”她笑语盈盈,说出的话却绵里藏针。
“一言为定!”
……
“幸亏小冷只是以手触碰熏香,并未扑灭,中毒尚不深。”阿箩道,“过两天便可说话了。”
他气极反笑:“你是大师的高兴果,不是么?”
“忙着呢,迩来你都做甚么了?”
二人循名誉去,见那沈千柔提着灯笼站在拱门前。彻夜是她当值,应是巡夜路经此地。
“这破工夫,不学也罢。我教的剑法如何不见你练?”赵洛寒一把拉过她,带她跃下屋檐。
赵洛寒瞪了她一眼,斥道:“今后好生在轩内呆着,如若出轩,定当重罚。”
躲在暗处偷看的弟子们已是目瞪口呆,瞧瞧这小丫头竟然敢说轩主“凶神恶煞”!而轩主竟也忍了,任由她骂了?
恰是牡丹开放的季候。温若所居住的“一心阁”内栽满牡丹,姚黄魏紫,大素小素,繁花似锦。温若平素爱花,现在喝了酒,浑身舒坦,在花丛中舞剑。他的剑平平无奇,正如他的长相,但是他的剑法身姿超脱绝俗,舞起来比院中任何一朵牡丹都标致。
赵洛寒额上青筋模糊出现,只是夜色浓厚,无人得见。
“练了!每天无聊得很,我甚么时候能够出轩?温大哥承诺带我去‘眠香楼’。”
“轩主,但是我已经是大人了啊,温大哥说,现在我能够去……”
“眠乡楼、醉雨阁、品红苑甚么的,十足不成以去!”
“沈姐姐,我在练工夫呢!”冷飞雪笑着前去拉了沈过来。
“画画。”
“不是,轩主没教我练剑,我……”冷飞雪正想说,又被沈千柔抢了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