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拧起眉头,半威胁道:“过来。”
他道:“当时你还在气头上,我担忧你若率性一闹,不肯同我去长白山,反倒迟误你病情。”
他想起方才叶未央所给的建议:“不管有理没理,先上前认个错,其他的,从长计议罢。”可惜认错之语才到嘴边,却又被吞进腹内。一时踌躇不决,竟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。
“小冷,”他柔声道,“我该拿你如何办才好?明知你不会谅解我,我还是抱着一线但愿……我当真没体例了,活着的时候,一刻都忘不了你,放不下你。除了死在你手里,我想不到更好的体例。”
平常只要如此一吓,她必将屁颠颠跑过来。岂料这一次,她竟涓滴不惧,仍然同他对峙。
他并不闪躲,受了那石子一击,又疾步上前,一把搂住她柳腰,将其紧紧箍在怀中,恨得牙痒,偏又爱得像心尖肉。他咬住她耳垂,恨恨道:“偏滥杀无辜,你奈我何?”言罢,一个深吻将她的嘴堵上。她开初还奋力挣扎,勾拳挥掌,横踢竖蹬,被他捏了捏腰间软肋,当即噤了声。
屋中除了叶未央一家三口,便只剩下她和面前的男人。那男人一袭烟青色软袍,长发束起,面如秋夜皓月,眸似寒潭碧水,浑身披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味。
她摸索着翻开门,忽又想到恰是第三日了,能够揭下缠在眼部的纱布。但听沈千柔笑道:“小冷你且别动,我来帮你。”
“轩主,你可找到了《千毒集》?”她换了个话题。
“我怎不知?”她道。
冷飞雪却并未听出他弦外之音,偏不怕死的发问:“完颜宗望人呢?”
她这才想起来,当时在汴梁城郊的酒楼遇见了温若和苗十六,他们均投身抗金。她转念又想,本来当时温、苗二人已知“王大哥”便是赵洛寒,唯有本身傻傻不晓得。难怪温若当时口气甚是奇特,就如而后沈千柔、叶未央普通。想到统统人都看本身笑话,冷飞雪更是气恼不已,胸腔里憋闷不已,手都不由颤抖起来。
“别逼我杀你。”她冷冷地看向他。
一席肺腑之言,说得她浑身一震。她语无伦次起来:“不成能了,就算没有杀父之仇,也不成能……你对我从未坦诚相待,诸多坦白,诸多戏弄……不知何时你又会失落,我、我总感觉你迟早会分开。”
沈千柔扶着她坐定,为她解布。那景象甚为熟谙,一如当年。当时冷飞雪年纪尚小,沈千柔为其医治眼疾,每日灌她喝苦药;厥后阴差阳错的复了然,却也是这位沈姐姐替她揭开绑在眼上的层层纱布。
他道:“当日我尾随你们,确是想大开杀戒。不过那完颜宗望倒非小人,他主动停下将你交与我,说是‘成人之美’。”顿了顿,道:“连休书也一并给我了。”
“心死了是么?”他还是淡淡道。
他竟然一脸端庄的点了点头:“我死过一次,不知为何又幸运活了……总之,非常诡异。重活一次,我想窜改受制于人的运气。可惜,事与愿违……我这么说,你或许很难了解,但有些事确切不是你能了解的。”
“莫非你将他杀了?”她持续火上浇油。她一心只想着,完颜宗望因她而涉险下江南,如果被宋人义士知其身份,定是没有活路了。
“你在马车内睡得正香呢。”他道。
她低头笑了,昂首瞟了他一眼,发明他也盯着本身。
叶未央抚掌笑道:“昔日孔丘过匡城,匡人觉得其乃阳虎。阳虎曾残害匡人,可巧,孔丘状似阳虎,遂生生被匡人围困了五日。今赵大轩主声似‘王大哥’,终以假乱真,骗过了小冷女人,委实风趣,风趣至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