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皇后神采略惨白,给天子福身问了安,萧元德瞧了她半晌,才缓声道:“皇后身子若不适,便召太医来瞧瞧。”声音安稳,压根辨不出喜怒。
南姗挺想问一句――那我呢。
南姗发觉钱皇后有点心不在焉,实在吧,她天子老公的一打后代里头,除了嫡宗子的太子爷萧清斌,其他全不是她肚里爬出来的,自小又都是由各自的亲妈养着,要嫁出去的公主倒还罢了,可要对庶出皇子们的媳妇,摆出一幅慈爱的嫡母姿势,确切也够难为人的,特别是那些长大的庶子们,都能够眼红心黑的盯着她儿子的储君之位。
――啥!不是挨骂么,如何改送人了!!!
礼罢,皇后先同新进皇家门的南姗说话,语气挺驯良的:“你头两回进宫,一回是拜祭祖宗,又一回赶上太后体恙,本宫都还没同你好好说回话,这些日子,五皇子待你可好?府里的下人可还顺心?如有分歧情意的,固然和本宫说,本宫替你做主。”
又过半晌,钱皇后还是没出来接驾,七皇子萧清尘和姜汤却一块来了,天子萧元德终究开口:“都喝碗热热的姜汤罢,去去寒气。”
很想找块豆腐撞一下的南姗,盈盈走到殿中心,非常和婉的应道:“皇祖母有何叮咛?”
当然,钱皇后本日的精力不大好,也能够与克日娘家的事有关联,打砸言官的府邸,啧啧,钱国舅爷,另有你不敢做的事么。
钱太后仿佛有些难以开口,又有些愤怒,顿时不悦道:“该你晓得的时候,天然会奉告你,你现在问这么多做甚么!”
南姗很端方的轻浅浅笑,声音平柔:“劳母后挂记,殿下待儿媳很好,府里的下人也很顺心。”
钱皇后亦颇感头疼,自家嫡出的女人去做侧妃,她也实在有点说不出口,但是,钱家也没有适龄的庶女了……
二皇子萧清远和三皇子萧清伦同年,本年都是二十七岁,萧清远封号为‘庆’,娶妻段氏,萧清伦封号为‘齐’,娶妻冯氏,他二人暮年已就藩外埠,太子二婚时上奏回京道贺,因又赶上五皇子结婚,天子遂发话,让他二人留在京中过年,趁便弥补一句,他二人膝下的子嗣,非常昌茂富强。
钱皇后点了点头,对南姗四人道:“太后既召见,你们且随我去慈宁宫吧。”
南姗忍住破口痛骂的打动,你特么的,她和小五同道结婚才刚十来天,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来粉碎调和啊,还一张嘴就要封侧妃!!!南姗死力忍住心头的肝火,尽力静下气来,她敢打赌,凡是她要说一个‘不’字,钱太后铁定会拿善妒的帽子扣给她。
天子不开口说话,别的人自不敢随便插嘴妄言,便一个一个都假装沉默的石头,南姗身子端庄的坐着,不偏不倚,目光低垂四十五度,温馨的赏识空中铺着的暗红色厚绒地毯。
“无妨,都起来吧。”萧元德免了世人的礼姿,目光落在南姗发间那支白金托底血玛瑙镶嵌成的两朵梅花珠钗时,眸光一凝,神思有半晌的恍忽,又道:“苏有亮,让御膳房送几碗姜汤过来,五皇子不爱闻姜味,给他多放些蜂蜜。”说罢,脚步生风的抢先向正殿走去。
钱皇后瞧着南姗容色明艳,丽质天成,皮肤柔腻白净,鲜嫩得几近能掐出汁水来,尽力压下心头的烦闷烦躁之气,才暖和道:“那便好。”目光一转,便瞧到南姗鬓发间素净欲滴的双梅钗,目光微凝间,已又和庆王妃段氏说话。
关于此事,萧清淮一向杜口不谈,事关朝政,又不能随便调侃,南姗也不自找败兴,只昨晚入眠前,萧清淮对南姗道:“钱家的事,我们一个字都不掺杂,便是有人问你,你只用说皇上自有圣断,别的一个字都不要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