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氏心中甚虚,不敢应话,只一昧叩首告饶:“都是我的错,求二表哥发发慈悲,给春儿一条活路吧,求求你了……”
看向许忠永,南瑾的目光深不见底,冷涔涔道:“忠永,这便是你为苗春做的好筹算?”
愣了愣神的南老夫人,回神过来以后,拍桌子大怒道:“混闹!南家与许家的亲戚干系,岂是你说断就断的!”
被许老夫人揪来南府请罪的艾氏,痛哭流涕地给了南瑾一大坨解释,南姗简而言之总结成了四个字,那便是:酒后讲错。
南老夫人又惊又疑,斥道:“瑾儿,家丑怎可传扬,让府里的周大夫来看看便是,何必专门请外头的大夫。”
甚么我儿与屏哥儿是表兄妹,那但是青梅竹马的情分,我儿前阵子还在南家小住了呢,甚么没有明面儿放话,那是怕扰了屏哥儿读书,待来岁春闱一过,就会行婚嫁六礼,甚么如果我在扯谈,就让我烂舌根,后代的婚姻大事,我能乱开打趣么……
南老夫人见外甥媳妇眼脸尽皆红肿,脑袋磕得红紫一片,已模糊飙出血来,亲mm哭得悲天跄地,活似要没奔头了普通,心中非常不忍,看向端坐如山的南瑾,好言劝道:“瑾儿,我们和许家毕竟是远亲,不看僧面看佛面,看在娘的面子上,你就应了吧,苗春那孩子知书达理,也不算屈辱了屏哥儿。”
宴后,颠末碎嘴的一传十,十传百,好嘛,满都城的人都晓得,都城今秋的第二名举人姻缘已定,家里有待嫁的闺女、妹子、小姑子、小姨子的,十足都退散吧。
许忠永深低头颈,再低声回道:“表哥也确有说过。”
此言一出,嚎成鸭嗓子的艾氏,“噔”的一声不哭了,活似被生生卡住了嗓子,许老夫民气头俄然一跳,感受大大的不妙了。
艾氏咬了咬牙,膝下一动,又转跪向南老夫人,抱着南老夫人的一条小腿肚,眼泪狂涌地哀声哭道:“姨母,都是我的错,您有甚么火,固然冲我发,春儿是无辜的,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……见春儿为屏哥儿茶饭不思,活生生瘦了好几圈,我实在是心疼啊……这才被猪油蒙了心的酒后讲错,姨母,你便不幸不幸春儿吧,姨母……”
南瑾为官多年,断案无数,甚么样的不幸模样没见过,一点不为艾氏的凄声凄语所动,冷声挖苦道:“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,你是认准了我为南家的名声考虑,定会应下是不是?”
古有苛政猛于虎,在必然层面上,讹传一样猛于虎。
许家表叔到来以后,头一件事,先捞着哭得岔气的艾氏,狠狠刮了两个清脆的大巴掌,痛骂道:“你这无知妇人,灌了几口黄汤,就敢胡言乱语,信口雌黄,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!”
南瑾盯着许忠永,缓缓道:“忠永,我是否早已与你说过,我毫不会聘苗春为儿媳妇?”
许忠永内心很冤枉,老婆干的这肮脏事儿,他事前还真不知情,心头一火,又将艾氏从地上拎起,用力抽了她两巴掌,怒冲冲道:“你这个蠢妇,我让你为春儿好好寻一门亲,你竟打这么个下作主张,我许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,你这个愚妇,坏我许家名声,乱我兄弟情分,我……我休了你!”
南瑾再道:“我是否也说过,让你早日为苗春订好婚事,免得误了她?”
南瑾看着脑门微肿,却紧闭双眼的艾氏,冷声道:“表弟妹既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,还怕甚么家丑传扬,母亲放心,表弟妹撞那一下墙,死不了人的,让她回到许家去,再由曹大夫渐渐诊治不迟,姨母和表弟慢走,恕不远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