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钱太后肆意妄为,摧辱重臣家眷,幸亏,萧元德公私清楚,措置恰当,该罚的罚了,该赔偿的赔偿了,该表扬的也表扬了,众大臣也不再追根究底,到底是天子的亲娘,总不能跟抨击仇家一样,让天子真把亲娘如何着了,只要钱太后今后行事能收敛点,不要动不动就对他们的家眷,不屑地蹬鼻子呀,不客气地上脸呀就好,哎,那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,完整的唯我独尊,话说,万岁爷都没这么大气度,到底是个贤明的贤君啊……
“这是我家小五送给你的莲花。”萧元德指着一大捧红色的莲花对南姗说道。
屋里有苦涩的药味满盈,南瑾正捧着药碗皱眉,南屏侍立在床边,端着一碟蜜饯备用,眼神挺尖的南瑾,瞄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南姗,轻咳一声,唤道:“姗姗。”
错!实在她能上去,就是上去的姿式,会非常不淑女,一个搞不好,南瑾会……发飙的。
南瑾目光暖和,却板着脸道:“小丫头,真费事。”嘴里固然如许说,却侧身将南姗拎坐到了床上。
一日午间,南姗正在温氏房里打打盹,朦昏黄胧间听到温氏的轻泣声:“……阿碧,你说我是不是疯了,她之前那样待我……她病重之时,我竟觉着她很不幸……我还请祖父找大夫过来救她,可现在老爷病着,她竟都不过来看老爷一眼,只顾守着她的大儿子,天下间有如许的娘么……”
南瑾扯动嘴角,无声的笑了一笑,拿过一方柔嫩的绢帕,悄悄给南姗拭泪,缓缓低语道:“你那里听话啦,爹爹让你少吃点肉,免得今后长得很胖,可你哪顿少吃过一片了?”
萧元德方才觉着儿子自作多情,现在只觉面前的小丫头傻得敬爱,这一大串玉铃铛的代价,便是将全天下的莲花一起买了,也绰绰不足……一国之君的萧元德,平生头一次当信差,倒是给季子和一个小女孩互带东西,这类感受真奥妙。
……
南姗悄悄展开眼睛,觉着本身也有点疯。
南瑾得令,严肃非常地对南屏挥手:“屏儿,你出去歇会儿吧。”
温氏很欣喜地摸着南姗的小脑袋瓜,却道:“姗姗真懂事,不过,姗姗还小,还是乖乖陪着娘,别扰了你爹爹歇息。”
南屏点点小mm的翘鼻子,笑语温和:“姗姗要说甚么悄悄话呀,比大哥哥都不能听?”
南姗耷拉着蔫菜儿似的小脑袋,绞着两只白嫩嫩的小手,语含委曲,低声辩白道:“娘睡了,我想爹爹来着,就偷偷跑过来了,娘睡醒之前,我会归去的,不会让娘发明。”
南姗闷闷地垂下头,趁温氏歇息的时候,和崔妈妈说了一声,偷偷跑去了南瑾那边。
温氏正怀着身孕,南瑾怕过了病气给她,便不让她过来照顾,南姗自告奋勇对担忧老公的温氏道:“娘,您好好歇着,我去照看爹爹!”
南瑾悄悄叹了口气,揽着南姗低声道:“只要姗姗听话,爹爹就会很快好起来。”
萧元德出身皇家,阅宝无数,看到南姗说的那一串玉铃铛时,还是略微冷傲了一下下,砥砺成铃铛的翠玉,光彩通透,夺目天然,铃铛撞响之时,玉音清碎,仿佛天籁仙声,极是叮叮泠泠的动听,不由笑道:“小丫头,你真舍得将这串玉铃铛送给小五?我拿走以后,你可没地儿悔怨哦。”
南姗撅嘴,嫩声撒娇道:“不能让你听到啦。”伸手抓了南瑾的半条胳膊,悄悄摇了摇:“爹爹。”
她送你儿子一朵假花,你儿子不也傻乎乎地送了她一块上好的美玉,你当你儿子很精么,不也是个小败家子嘛,他估计还是真傻,她还得再装几年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