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小我唱作俱佳地嬉闹了一阵,才出门去了。
朱瞻基翻开手里的折扇,虚摇了几下,然后笑指着桌上已经摆好的几样零嘴给孙清扬先容,“这香花生是醉八仙里最驰名的炒货,来这儿喝酒的人临走时都要买上一包两包带归去,传闻加了粗盐,八角、桂皮、花椒、和茴香三四十种佐料先浸泡,再烘干了炒,不像水花生湿汪汪的,也不像炒花生吃着一手的黑,就是宫里的御膳房,也做不出这个味来,另有这个……”
朱瞻基先下了马,整了整身上月红色宝相纹的蜀绸直裰,才扶了孙清扬上马。
朱瞻基从前面抱住她,将白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上,在她耳边絮絮低语,“清扬,你穿男装也这么都雅,就和我兄弟似的。”
固然不晓得今个这几位的来源,但酒楼里的伴计都是一双利眼,见这几人固然服饰浅显,貌似大族公子哥的打扮,却有着凡人少见的高华和矜贵,晓得是高朋,号召的更加殷勤。
玄武几个见惯了他在孙清扬跟前这般体贴详确的模样,都不感觉奇特。袁天师倒是头一回见他如此干脆,内心更是起了三分谨慎,免得一言不当,引得朱瞻基不快。
公然,孙清扬就和小孩似的,看甚么都希奇。
成心偶然地,袁天师掉队了一步半,走在了前面。
孙清扬和杜若都听杜子衡讲过那件事情,对视一眼,杜若小声道:“这么说,他是个有真章程的,主子,您可得让他给奴婢也看看。”
朱瞻基点点头,“无妨,你这会儿说吧,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不要有半点虚瞒。”
因为孙清扬成日尽在宫里呆着,平时可贵出趟门,就是出门也是坐在马车,肩舆里去几个寺庙烧香拜佛,就连宫外女人常去的绫罗绸缎、金银金饰铺子,也鲜少涉足,以是朱瞻基为了让她开开眼界――决计骑马绕了皇城一大圈。
一旁的杜若感觉这袁天师直视她家主子,甚为不规矩,并且,她家主子如何能和外男直接说话?就是着男装,中间又有皇太孙殿下在跟前,也不免会落人话柄。
孙清扬听得嘴角一弯,暴露个似笑非笑的笑容,叮咛杜若:“去,将这些个零嘴都买上几份,转头给她们尝尝鲜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用过早膳,孙清扬就换成了男装。
杜若和杜子衡,以及袁天师带的随身小厮天然就落在了最后。
幸亏,这个女子,美而不娇,媚而端持,并非祸水之相。
袁天师叹了口气,这位皇太孙甚得皇上爱重,常日里何曾见他照顾别人,都是别人尽着他来,偏对这个女子如此上心,有他这般相护,即使有灾害,只怕也能够化解了。
袁天师已经坐在大厅里等着朱瞻基,见他出去,安闲地上前笑着行了个礼,请他先行上三楼,“少爷您到的早啊。”
有一回她和袁天师的眼神对上了,也并不躲避,只微微一笑,和袁天师点了点头。
玄武在内里,是寸步不离朱瞻基的,只比他们慢了半步。
孙清扬也猎奇地打量袁天师,见他四十来岁的模样,白净长须,固然在皇太孙的跟前,说话也是不卑不亢的模样,吃菜甚么的,固然非常守礼,却并不见拘束,不似其别人见了朱瞻基那般谨慎翼翼,明显是常在宫内里常常窥见天颜的原因。
主子们说话,主子们本就是闭上嘴,管好耳朵的,现在皇太孙决计警告,世人更是诺诺承诺。
他们这一行人,个个都是好边幅,刚踏上黑漆烫金底的醉八仙招牌下,就引得门客们纷繁侧目。
听到两人酬酢,杜子衡抬眼看到袁天师,见他有些熟谙的面孔,定睛细瞧――大喜过望,扯着杜若小声说:“就是他,就是他――阿谁说我如果强和蕊珠订婚,会有性命之忧,幸亏朱紫互助的相士就是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