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炆眼神平平,语气却重了几分,“你替朕劝劝你的父亲,奉告他不要一错再错了。”
“你的父亲,朕的四叔,大明燕王朱棣!”
没人想跟朱棣一条道走到黑,那条贼船,会沉的。
朱允炆念叨着,“等过罢百日,你一家回北京,朕不能让四叔小瞧了。”
“使者?”朱高炽有些摸不着脑筋,“使往那边?”
“世子殿下,陛下传召。”
“朕要好好挑一份礼。”
一听到湘周二王,朱高炽便浑身颤抖,“臣弟,有所耳闻。”
“你我兄弟二人,自幼相伴长大,不要这么生分。”
“你去吧,等小瞻基百日的时候,抱进宫来,朕在宫里设家宴,也让你皇嫂看看。”
宁王朱权,完整把朱棣给卖了!
朱允炆的上风太大了,湘王的事,已经完整宽了一众亲王的心,大师都看明白了此时的天下局势,朱权的背叛,已是完整放弃了心中统统的非分之想,欲效仿秦晋两藩,做一个忠臣孝子了。
这个台阶,就看朱棣愿不肯意下了。
“臣朱权伏问吾皇圣躬安,去岁一别,臣回藩大宁闭门不出,每日求以圣贤书宽臣哀思太祖之情,藩地重担,幸赖有西宁侯镇于漠南,保北地泰平,臣才可安居府内,大宁边地一应军略批示,皆拜托西宁侯代为调遣。
后闻陛下宽仁,待臣受过,厚偿湖广百姓,保全湘王名声性命,如此圣举,纵尧舜活着,也难望陛下之项背,臣于大宁感念陛下珍惜宗亲之恩典,书表涕零。
时蒲月初,臣闻朝野风言,称湘王捏造宝钞,虢夺民财,臣大胆为湘王辩,朱柏吾兄,生性好学,尤爱弓马,有豪侠气势,因此喜游名山大川,迷恋美景。非奸滑贪财之徒,捏造宝钞之事,必为攻讦谗谄。
朱允炆笑着摇了点头,“朕明发圣旨到湖南,万方有罪、罪在朕躬,朱柏的罪恶,朕来扛。”
朱允炆没有答复,而是开口说道,“小瞻基顿时要到百日了吧。”
朱高炽泪水已是夺眶而出,嚎啕大哭起来,“陛下,臣的父亲决然不敢有涓滴贼心,顺天有逆贼,许是家父失策,家父久在一线虎帐当中,偶有忽视之处,望陛下念及家父累累军功,宽赦一二,家父罪恶,臣弟祈求代受,望陛下开恩啊。”
固然奏本最后,朱权仍在庇护朱棣,只说有犯警之徒出入顺天,但连远在大宁的朱权都晓得了,顺天府北都城的朱棣,是瞎子聋子吗?为甚么任由这等狂悖贼人存世而不缉拿问罪?
朱高炽语塞,没有想到朱允炆俄然提这么一茬,他一向觉得本身在这南都城是做质子的,从未想过回北京的事,更何况,他从小在南京长大,也更喜好江南地界的风土气候,北京苦寒,并不讨喜。
朱允炆怕,怕朱高炽一家回了北京,穷途末路的朱棣会直接起兵谋反,决死一搏,固然朱棣现在直接起兵必败无疑,但朱允炆真的不但愿大明内哄。以是,朱高炽的出使,拿姚广孝的人头,就是朱允炆给朱棣的台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