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了屋里的景象,温菡恨得银牙暗咬,先进步屋时清楚见老祖母与温荣有说有笑,如何他们来了就摆脸子,纵使祺郎偶尔做错事,那也是国公府嫡长孙,半道回府的三房算何劳什子……
温荣渐渐走至温老夫人身侧,半跪于温老夫人箱床前的暗色紫霞点翠纳锦锦杌上,取出一只盘金绣佛缂丝香囊,香囊披发着淡淡的暗香,闻之心怡气宽,“老祖母,荣娘无甚可贡献您的,只一只百草香囊,香料是荣娘亲手做的,用了白芷、川穹、芩草等数十味药,虽只是平常药材,常用却能理气解瘀,还望老祖母不嫌弃。”
“若阿爷事前晓得了,慢说阿爷是否会去斥责祺郎,白白获咎了二伯父一家,本日在朝堂上更会堕入两难的地步,”温荣见温景轩仍然面有疑色,又解释道,“如果阿爷晓得祺郎品性,在朝堂上是昧心与大伯父一道针对长孙太傅,还是与长孙太傅一起站在国公府对峙面呢?倒不如甚么都不晓得,只听不说反而不会错。”
“凡不通的事到你这都能说出个理了。”温景轩笑道,却也不得不叹服荣娘的心机。
温老夫人无法地摇点头,却也暴露了一丝笑,“四丫头鬼灵精的。”
白妈妈眼里是不粉饰的欣喜和赞美,“四娘子可真是心灵手巧。”
“是奴婢忽视了,多亏了四娘子提示。”白妈妈轻拍额头,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,差了婢女去拿蜜果子配药。
“四娘子帮着一道劝劝老夫人,不吃药可如何是好。”白妈妈担忧地说道。
“如何不奉告了阿爷?”温景轩模糊发觉到了不平常的处所,而温荣的办事也令他猜不透。
“这,这,小娘子……”,白妈妈一时愣住,本觉得温荣会帮着一道劝的,没想到倒是在嫌弃。
温荣走至案几前,正要端起牡丹碗,却颦眉不悦地说道,“这黑黝黝的汤药,叫老祖母如何入口。”
“这些孩子里,四丫头是最知近懂事的。”温老夫人握着温荣的手微微颤抖,温荣内心一动,她能够感遭到老祖母的苦涩,虽没法与老祖母靠近,却也会肉痛。
温荣碰上了温老夫人的目光,恭敬地走上前,“老祖母可好些了。”
当年她费了多少心机,才为钰郎谋到了国公爵位,可说到底,总归是对珩郎有惭愧的,毕竟国公爵本该是珩郎的……原想将珩郎一家闲闲地养在了府里,如玶郎普通,靠门荫得个闲职,放在了眼皮子底下,她也好放心。
林中书与琛郎亦是不觉得意,且已回了帖子承诺去国公府,如何能失期。琛郎又悄悄交与婵娘一道中盘棋,这局是三皇子与五皇子下的,棋至中盘三皇子已处优势,虽认输,却想看看是否有破解之法,因晓得林子琛表妹、黎国公府四娘子深谙此道,故请琛郎将棋局带回……
婵娘与瑶娘倒是毫不在乎,她们认定目睹为实,何况黎国公府行动不检的是二房,与三房有何干?
温荣的丰度,不说在府里,就是放在了盛京,也都是数一数二的,既知进退又明事理,真不知林氏那直讷的性子,如何教养出温荣如许的娘子,将温菡放在温荣身边,底子不敷看……
次日一早,温荣到祥安堂看望温老夫人,温老夫人半靠着福祥双吉素锦引枕,雕福寿恒昌纹紫档册几上摆着一只绿釉香玉牡丹碗,浓烈的药味弥散于四周,令人止不住地皱眉。
温老夫人也抬起了头,讶异地看着温荣。
温荣听了挑挑眉,看来阿爷是否定了祺郎品性了,如此才会与轩郎说见了不贤的要多多自省,断不能犯那一样弊端。
温荣转头冲温老夫人奸刁一笑,“良药苦口,老祖母还是得委曲委曲,不过白妈妈也是的,怎不知备上蜜果子,吃了药后拿蜜果子压味是最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