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琛愣了愣,才反应过来,不怒反笑,“奕郎不是前两日才见了真正呆鹅,如安在这嘲笑了我。”
待熏香扑灭,香炉中青烟漫散而出,房内顿时充满了温荣从未闻过的异香,只见张二娘神采大变,骇然地说道,“别多闻。”
林子琛意兴阑珊地望着窗外,本日三皇子身边的内侍从东宫一名小倌处探听到动静,说太子将携新欢游东市,三皇子晓得后笑言本日东市有热烈可看,五皇子与林子琛遂一道来了。
街坊里温荣主仆三人吃紧地回到先前的熏香铺子,温荣想着以掌柜张二娘子对熏香的体味,说不得能闻出姚氏箱笼中的熏香是否有不当。
林子琛神采暗了暗,没再说甚么,李奕先前面上的愤恨也已散去,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,只微闭双眼,望着无一丝云彩的天空,偶尔一两只鹰鹘突破刺目标光晕,不知是哪处的贵家郎君在练鹰鹘,早早为数月后的秋狩做筹办了……
三皇子与五皇子见林子琛目光聚在一处,便也随之望去,只是密密的人群早已淹没了温荣娇俏的身影,两位皇子那边还能见到别样的风景……
“幸亏还晓得阿娘会担忧,”林氏望了望市坊,又忧心肠说道,“不知太子与祺郎是否还在东市,如果一会遇见就不好了。”
阿娘午间安息时有点熏香的风俗,莺如因担忧吵到阿娘安息,中午皆在外间听遣,阿爷白日又是去衙里当值的……宿世真真只要阿娘一人耐久吸入此毒香。
“张二娘子的识香技艺令小娘子非常佩服,有一事想请张二娘子帮手。”温荣看了看碧荷,碧荷从褡裢中取出银制莲盒,恭敬地奉与张二娘子。
茶馆口呈现了一名着碧青色团花锦缎胡服,戴帷帽的年青娘子,林子琛双眸微亮,可惜只能见着背影,且走得仓猝看不逼真。
“此茶新陈四时雪,启闭一天风。盛京中另有人熟谙衡山石廪,实属可贵。”玉面多情郎君笑着赞道。
温荣点了点头,张二娘叮咛小童守了铺子,取了未曾用过的崭新香炉,请温荣主仆至雅间试香。
林子琛又笑道,“听闻禹国公府韩大娘子为了那事,将她表妹御史中丞家的吴二娘子杖责了,如此看来韩大娘子是任人不唯亲又英勇勇敢的,可谓女中豪杰了。”
温荣身后的绿佩已是惊诧至极,碧荷也千万没想到姚氏花怜会用如此暴虐的熏香。
张二娘会心一笑,“小娘子不过是到小铺买了几盒百合熏香,却如此风雅。”
张二娘子自银盒取出一粒熏香,在鼻尖悄悄一过,而后眉头微蹙,将熏香置于鼻下细细嗅着,“此香诡异,奴不敢妄下断论,小娘子可愿与奴到隔壁雅间一试。”
“娘子,未曾想花怜是那样暴虐之人,还好将她赶出去了。”绿佩忿忿地说道,先前从茶馆出来时温荣和她略微地说了这事,开初绿佩不觉得意,只道是浅显熏香罢了。
“奕郎好目光,我们也跟着有口福了。”说话的儒雅郎君即为林家大郎林子琛,玉面多情郎君则是三皇子李奕,冷脸寡言少语的便是五皇子李晟了。
说话间张二娘拿锦帕捂开口鼻,用香灰覆在点着的熏香上,将其燃烧后与温荣说道,“还请小娘子外间说话。”
“是,娘子。”绿佩低下头,思及这些光阴里娘子的窜改,绿佩终明白今时已分歧往昔了。
回到茶肆雅间,茶案上已摆好了茶汤与齑粉糕,林氏见到温荣松了口气,责怪道,“如何去了好久,如果再不返来,阿娘是要去寻了。”
“常日里只要郎君识得衡山石廪,本日可贵的有位客长也指名点了。”茶博士在茶汤还未煮好时,先为三位郎君奉上了几道平淡小食,三位郎君身份贵不成言,此中二位更是真正的皇亲贵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