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时初刻,林氏等人需赶在坊市闭门前归去,故非常不舍的向甄氏母女道别,瑶娘早喜好了气质卓绝、性子又极好的表姐,而婵娘心心念念着与温荣弈棋,巴不得留了温荣在府里。
婵娘大失所望,竟然填至眼处,本来荣娘是不会棋的,遂点头说道,“此处千万不成,落子无异于他杀。”
“她能说甚么好听的话,不过就浑说些有的没的。”温荣偏过甚望向缦纱外,林氏见温荣那羞怯之意,会心一笑,玄月过后荣娘便满十三周了,该是到了有小女儿心机的春秋……
“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,”婵娘冲动地来回走,兀自嘀咕,“如何就未想到此法。”
反复了几遍后婵娘拉着荣娘要拜师,哀告传授了棋艺。
婵娘与甄氏说了姊妹俩要去黎国公府与荣娘下棋的事,可甄氏担忧瑶娘的疯性子与婵娘的痴性子会为温家三房带来困扰,踌躇着该不该承诺,最后还是林氏与温荣在一旁帮腔,再加上瑶娘与婵娘信誓旦旦的包管,甄氏才松了口,直说给林氏与温荣添费事了。
荣娘蹙眉嗔道,“那等场合如何是我们能去的,你也该收了性子,传出去叫人闻声了像甚么样。”
“好姐姐,但是解了我看看。”瑶娘几步上前娇声说道。
瑶娘瞧出了温荣心机,上前两步,附在温荣耳边悄声说道,“那日马毬场上有很多一等一的年青郎君,可得好好挑了,看看是否有中意的。”
“阿娘,荣娘棋艺可好了,才到婵娘房里,就将棋局破解了。”瑶娘迫不及待地替温荣邀功。
一名身着靛青锦缎文袍、骑着青驹的翩翩郎君与温家三房马车相遇而过,油壁马车上薄薄的缦纱,被风吹起了波澜,波澜后端坐着如春意桃花般的悠然女娘,待那郎君再回顾,不过只能瞥见车辙上漫起的微微沙尘……
温荣见推委不过只好应了,她确也未见地过男人击毬,宿世里贵家女娘间的比试倒是看了一两场,可感觉无甚意义便不再去了。
“那说好了,那日我们去国公府接你,”瑶娘说罢转头瞧见了温茹正巴巴儿望着本身,遂笑道,“茹娘还小了些,不过是几支月杖抢个七宝球,没甚可看,茹娘在家好好安息,别叫内里毒日头晒着了。”
婵娘是满脸崇拜地望着温荣,不需再多言语去证明……
瑶娘、婵娘两姊妹大眼瞪小眼的非常风趣,温荣笑着与瑶娘说道,“棋侍诏所言非虚,此局黑子确尚能活。”
甄氏与林氏正说到伤感处,瑶娘咋咋呼呼地跑进内堂,看到红着眼的甄氏与林氏愣了愣,问道,“但是今儿茶里辣子放多了,呛着了?”
先前棋局黑子已是式微呈山倒之势,大要上看不管如何落子,都将通盘尽灭,故被瑶娘草草断了黑子有力回天,而此时棋盘中黑子与白子已然双活,黑子是死灰复燃了。
婵娘听闻面前一亮,望着温荣,“荣娘但是有破解之法。”
温荣哭笑不得,“婵娘、瑶娘谬赞了,不过是精通,那能做得了徒弟,如果婵娘喜好,常日得空了至黎国公府,我们相互学习了便是。”
温荣脸一红,也不再理睬瑶娘,牵着林氏的手与甄氏道别,林氏三人上了油壁马车,温荣还能闻声瑶娘的笑声。
林氏笑着问道,“瑶娘是说了甚么让我们荣娘不高兴了,如何抿了嘴不说话。”
现在中书令府主中馈的即为林鸿彦之妻甄氏,此时甄氏与林氏正说着梯己话,林氏悄悄拭着眼角,这十多年了,她对阿爷与大哥也是驰念的。
本来盛京贵家女娘皆是豪宕,那教条礼数虽在,却形同虚设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