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氏犹记得客岁太后确切说过要将荣娘婚事放在心上的话,摇了点头道“未曾议亲,她阿爷筹算在本年进士郎里看看是否有合适的。”
温荣命婢子将琴收起,绿佩上前为娘子取下了细白指尖上的银甲,一头雾水地与娘子道“娘子,二郎君比前日旬假回府时黑了很多,郎君不是在书院里上学么,怎能晒到那很多太阳?”
碧荷照温荣叮咛端来了湃凉的五香饮和水晶糕。
轩郎心机又被骑射武功分去了很多,功课免不了退步,被阿爷考得一身是汗。
温荣虽未出府,却也晓得盛京必在为应国公和五皇子的班师返来道贺,想来是非常热烈。
温世珩前些光阴与国子监丞一道吃酒,国子监丞陆连续续夸奖了国子学里的几名生员,称他们皆是资质颖慧,功课又非常勤恳的,恰好国子监丞夸奖的生员里没有温景轩。
琳娘扯了扯丹阳,丹阳不觉得地撇撇嘴,摆过脸,眼眸却似有潮湿。
温景轩一副乐得找不着北的模样,温荣忍不住问道“轩郎,国子监学的课呢?”
七月二日,圣朝军到达盛京,应国公等人领少量轻骑,守囚车自金光门入城,沿天街穿行而过。
温荣虽赞成轩郎的设法,但上疆场非儿戏,性命攸关真的很伤害。
温景轩两眼都快放出了光来“天街两旁被围得水泄不通,不想五皇子竟然从茫茫人群里看到了我,还冲着我笑了笑。”
温荣与琳娘听言大惊失容,丹阳公主该是住在林府的,如何能说出搬回公主府的儿戏话,若叫故意人听去,必会拿此事做文章,于丹阳和林大郎二人的名声皆不好了。
温荣由衷地替琳娘欢畅了,观礼人中最不好受的自是二王妃韩秋嬏,韩秋嬏紧紧盯着谢琳娘,恨不能在她身上烧出几个洞来。
本日温世珩还未下衙,温景轩倒先回到了府里。
应国公终归未赶上琳娘大婚,圣朝军在途中遭残兵阻截,被担搁了数日。
李晟等人日夜兼程赶路,精力比不得在此疗摄生息的漏网之鱼。
温荣一怔,每年里入盛京赶考的举子多是为了功名利禄,为了今后能过钟鸣鼎食的糊口。可轩郎只想到男儿抱负。
二房的温世钰对方氏未留半分伉俪情义,数次放言要休妻,方氏无依无靠自是不允,只以死相逼,听闻白绫日日攥在手里,可又惊骇缢死时可怖的模样……如此一来,温府二房是日日鸡犬不宁。
轩郎换一身白面绢服后就过来了,端起五香饮一口饮尽,冲动地说道“荣娘,本日五皇子一身银光盔甲,骑在高头大顿时,好不威风凛冽。”
温世珩回府就将温景轩唤到书房考功课。今时三皇子朝政之事繁忙且大婚期近,鲜少出宫。五皇子离京已近一年了,林大郎在翰林院当值,得空了虽还会教习轩郎功课,可次数屈指可数。
温景轩收起笑,蹙眉严厉道“荣娘,这几日我细心想过了,我晓得阿爷和阿娘盼我考长进士科,并借此入仕。可我心底却但愿将来能同五皇子普通,驰骋疆场亲手擒拿反贼突厥,阔我圣朝国土。修得文技艺卖于帝王家,非论是习文或习武,我们男儿皆是望在有生之年能做一件为国为民的大事,既然如何,为何不遂本身情意。”
温荣则随宫婢往侧殿而去,进殿瞧见丹阳公主面带郁色,正与三王妃谢琳娘低声说着甚么。
温景轩这才回过神来,难堪地挠了挠头“我与国子监主薄请了一日假,荣娘,这事可千万莫叫阿爷晓得了。”
谢氏与温荣收到了朝武太后聘请七月四日往宫中赴宴的宫帖。
谢氏皱眉问道“太后是指?”(未完待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