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德阳公主下的帖子?”温荣剥了颗松子放进嘴里,前两年德阳每到春季,都会派宫帖与她聘请秋狩,可她皆找了借口推拒。
温荣不知如何说才好,想起丹阳提到琳娘,颦眉问道,“王二娘真要嫁去临江王府了?”
丹阳看了眼桌案一角的箭指沙漏,提起金丝笼子,“时候不早,我要先回府了,过几日杨尚宫会带了尚仪局掌司至府里传授你礼节,杨尚宫是太后的亲信,你可千万别偷懒。”
自婚期定下,温荣每日除了针蔽嫁仪,还需与谢氏学如何办理府邸。开初是由林氏教的,可林氏只晓得与温荣循循地说女诫七戒,何谓贞静安逸,行己有耻……如何逆来顺受曲意顺服。
“晓得就好。”
“我才从临江王府看望了琳娘出来。本来我还指着五哥的纪王府邸能在兴宁坊呢,不想又是在安兴坊里。”丹阳垂下眉眼叹了一声。
“这是给你的。”丹阳拉着温荣的手,转头命婢子将一只嵌宝红木匣奉于温荣,“先才我也送了一瓶与琳娘。”
温荣目光落在丹阳公主手里提的金丝笼子上,非常猎奇。
“罢了,莫要再想了这些,”丹阳晓得现在三人是各怀烦苦衷,故作轻松地说道,“过些光阴我们一道去终南山秋狩,只做散心罢。”
温荣将筛罗交给茹娘,与祖母和阿娘笑了笑。这才带着婢子去了月洞门。
“清楚是只哑鹦哥。”温荣笑着挽起丹阳,“快进屋罢,入秋了,天一日凉似一日的。别叫风吹着。”
令他二人撤销顾虑的最简朴体例,就是接管他们的安排,身边放了他们的人。
温荣听言也来了兴趣,可惜不管丹阳如何逗弄它,皆是一语不发。
温荣与丹阳说谈笑笑地进了配房,配房食案上已摆了几道点心,温荣看了眼,苏叶团、七返糕、两样合酥,俱是照丹阳公主爱好筹办的。
茹娘捧了一只铺满桃花瓣的篾箩进穆合堂。
“荣娘,你本日请了丹阳公主?”谢氏将佛珠缠回击腕,望着温荣笑问道。
丹阳撇了撇嘴道,“我与琛郎全礼时,琛郎的傧相未做催妆诗我就出去了……”
温荣点了点头,“原在贵家宴席上有遇见过几次。”
温荣抬开端,“儿这几日未曾派帖子出府,不知丹阳公主过府是为何事。”
“呸呸,怎说了这等不吉利的话。”温荣板着脸,二人相视而看,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百露丸,是东海岛国的贡品,听闻解毒的服从极好,圣主赐了五瓶。分婵娘一瓶,林府留两瓶亦是够了,我想着你和琳娘一人一瓶恰好。”
催出来的新妇子,才气得夫郎珍惜。
温荣终究笑着点了点头,终南山秋狩她确切未曾去过,不打猎,也可四周赏识风景。
丹阳看向窗口,讷讷地说道,“本觉得你与琳娘能幸运的……不想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……”
“兴宁坊与安兴坊也离得近,只是下次过来,好歹提早送了帖子,不然哪日扑空可别怪我。”
温荣一边与祖母说话,一边与茹娘将花瓣放入鎏金壶门座碾子里磨成粉。姊妹二人正要用纹银茶罗子筛桃花粉时,前院小厮传了话到内堂,丹阳公主过府来了。
温荣蹲身就要拜谢丹阳公主,丹阳仓猝将温荣扶起,“现在你是我五嫂,被你拜了我岂不是要折寿。”
丹阳将金丝笼提到温荣跟前。笑道,“这只鹦哥名唤‘雪衣娘’,是西域灵鸟,我还教会了雪衣娘说话。”
丹阳公主下了肩舆,温荣笑迎上去,本来金丝笼里是一只红色的鹦哥,丹阳拿了银花枝逗弄鹦哥,鹦哥不过四周跳了跳,便自顾地收了一只爪儿,再用淡黄色的喙子理乌黑的羽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