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地扎步,少年眉头紧蹙,手中战刀盈盈作响,“少爷,你没事吧!”
两侧青铜大鼎中的蓝火熊熊燃烧,头顶四爪黑龙幡旗猎猎飞扬,搏击长空,断头台上绝望的陆家满门心神俱裂,等候着天国死神的招唤。
“北都!”
黑龙旗幡线断飘落,楚麟呀蓦地转头,只觉黑幕徒然向他覆盖,寒眸眯成一条,再觉身后碎步响起,一道身影自面前疾闪而过。
一声厉呼破空而出,向刀下三十九人宣示着灭亡,断头台上的陆家满门、男女长幼闭眼绝望,满身覆盖在灭亡暗影中,打得民气神俱飞,灵魂碎裂。
“刑部那边照实交代就好,王大人会了解你的。”副监斩官持续说道:“你可知本日这监斩官是谁?”
案官直听得喉咙干涩,讷讷的点着头,一身官服整齐无褶。
副监斩官赶紧回道:“另有半刻钟的时候。”
“不必施礼,起来便是。”
突如其来的一声令刽子手们没有反应过来,错愕转头,只见监斩台上的男人已欲起成分开。
人们看着监斩台上的男人,俯视的目光带着寒微,短促的呼吸带着害怕。楚麟呀那如玉砥砺的脸庞上,星目活动间好似雪狐邪魅,鼻梁高挺如悬胆耸峙,薄唇樱红好似胭脂一抹。气质如云似妖,身材矗立苗条,而此时他竟身着一袭月白长袍,微微敞着衣领,暴露如羊脂凝膏般的胸膛。如烟墨发更是披垂而下,上面模糊挂着水珠,晶莹剔透,明显是一副方才出浴的模样。
话落,只见少年拔腿就跑,一溜烟的消逝在了世人错愕的视野里,案官诺诺昂首看了看楚麟呀面无神采的冰脸,恍忽间竟感觉那眉头上挂满银霜,阴冷冷,寒森森的。
楚麟呀俯视而下,尽是黑压压的脑袋,九幽台上的是浑衣浊染、披头披发的死犯,另有围观在外堆积而来的百姓。
见副监斩官点了点头,案官持续说道:“那本日监斩陆家的为甚么会是这位疆场上小元帅呢?”
案官低眉思路,回道:“是大商皇朝现任兵马大元帅楚大元帅家的六公子,楚麟呀。十二岁至今七年间曾数次带兵出征漠北的小元帅,号称楚氏家部属任族长的最有力交班人选,如何了吗?”说至此,案官似俄然想起了甚么,仓猝弥补道:“传闻楚六公子为人乖戾孟浪,麾下‘烈焰火轮军’出兵至今从没打过一场败仗,但却在漠北疆场屠城待戮、发冢家、焚庐室、践稼穑、恶贯充斥,是一把对敌方金账汗国与大商漠北的双刃剑!”
副监斩官摆布张望,仓猝反复喊道:“行刑――!”
哥舒俊禁止不能,晏宸瞳孔顿时放大,只见少女一腿上前,一腿为轴,力贯双臂抡圆划圈。下一秒,快如闪电,准如鹰眼,狠如北风!手中长剑如星矢般刺空而出,空中银线一闪而过,再听火线铮的一声,呼啦啦――
罗陵广场列兵排排站开,槊刀林立,将围观的公众断绝在外。
少年北都腾踊而起,手中刀花利挽,白弧之光闪瞬而过,电光火石间,只见旗幡七零八落,如飞絮般翻飞飘落。
九幽断头台依山而建,气势巍然,崖浪苍山,云霭之巅,鹞鹰尖啸着在崖头回旋呜叫,振翅高飞。整块黑理石之台跪满黑压压的脑袋,身后刽子手头绑巾带,满脸横肉,敞开的胸前露着黑黝黝的肌肉,大肚油腩,手中刑刀似凝集了千万灵魂的鲜血,有着一股难以说出的狰狞与压抑。
当空骄阳刹时便将男人湿漉漉的头发烤干,闪出黑亮的泽色,随即眉头一皱,楚麟呀问道:“到时候了吗?”
“半刻钟?”男人丁气带着不耐,继而目光冷然一瞥,直叫身边的副监斩官向后缩了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