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他是做公公的,管束儿媳妇这类事情本来就不是他的任务。只是宋老太太先他而去,老妻不在身边,有的时候余氏闹得实在过分,宋老爷子没有体例,不管她不可,才免不了跟儿媳妇对话一二。
张氏的眼睛一下子就瞪直了,江慧嘉将钱往张氏身前一递,张氏下认识就伸手接过。
所谓“胎毛毛”,指的就是还在娘肚里的胎儿。余氏这是在拿她当年怀第三胎时,崔氏害她流产的旧故说事儿。如果当时她肚子里的阿谁孩子能安然生下来,到现在,宋家这一代,就该有六男一女了。
她胡搅蛮缠的工夫了得,常常能轻而易举将话题扭曲,说到厥后,倒全成了别人的错。而她反而是最勉强责备,最苦最不幸最贤惠最漂亮的那一个。
这一串就是一百个钱,在村落人家,就是一个铜钱就紧急,何况是一百个钱?
也恰是因为如此,即便余氏的脾气再刁钻刻薄,即便她再不修口德,有着秀才功名、自夸是诗书传家的宋老爷子也仍旧能够忍耐这个儿媳妇的各种罪过,常日里乃最多有谦让,甚少管束。
冷不防斜刺里就伸出一只手,就向她手里的夺来。
余氏却终究寻到说话机遇,这时候就将脸一横,怒声插嘴道:“你不是懒婆娘是甚么?日头晒屁股了还不起家,洗个衣服能洗半晌,返来了还不晓得先喊人。莫说全子没骂错你,就是他骂错了,他一个丁点大的小孩,你不能让着他点儿?你还害他摔得头上豁那老迈一口儿,血都糊满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