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那口独独空置着的青铜棺椁,我越想内心越是发毛。
我大为惊奇,辽代墓葬风俗多以金丝楠木、松柏等木料为落棺质料,这洞窟深处如何会无益用如此上古材质的巨型棺椁?并且这九具青铜棺椁还都跟重生节岛上那些巨石像似的一字排开,顶天直竖,将阳燧深潭团团围在正中,一眼望去,一种阴沉怪诞的感受立时层层叠叠地传将过来。
正苦于没有张良计,我不经意间昂首看了看,顶在头上的两条金羽缨饰在面前一晃,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——石室上方的地区也有阳燧活动,像是堆积在透明管道里似的没有倾泻下来,借着阳燧的亮光能够看到大片彩绘壁画现于其间,竟是绘着俩尊瞋目圆睁、惶丑可爱模样的恶鬼凶煞。
洞底景象确是同我先前所想,一汪腥红似血般的深潭映入视线,深潭修凿的范围也和头顶坑洞入口处直径大同小异,八股阳燧缓缓汇入其间,填得甚是满当,若不是没有温度,任谁瞅一眼都会遐想到身处火山口的景象;并且这阳燧深潭还不能与浅显水潭相提并论,落水里去那另有得救,这如果一不留意栽到这阳燧深潭里去,怕是连大罗金仙都得乱了方寸,更别说七尺活人了,三俩下就跟注水银似的,陷立毙命。
只走了一个来回我便惊觉,这八条甬道还真他娘是一模一样——不但口门拐道不异,就连那奇特非常的古铜镜竟也是划一的不异:一个甬道拐角一面镜,竖得分毫不差。
这俩尊恶鬼彩绘一个满身绿荧,手持三尖叉,口里衔着具没有头颅的赤身女尸,满身毛发混乱飞舞;一个周身血红,握着把串着三五具无头无脚尸身的挫骨钢刀,眼口耳鼻皆有火舌迸出。悚然之余我还发明这俩尊催命恶鬼全伸着左手,正正指向下方那暗中莫测的庞大深洞。
这眨巴眼的工夫间我哪晓得,在我身后十余米开外的洞窟边上,一抹美丽身影泥雕石刻般屏息立定,眼里闪动着幽光,正望着眼下洞窟台阶上慌不择路的人一言不发,在周遭暗红色阳燧光芒的映托下,全部石室里折射出淡淡的七彩琉璃光斑来。
但是现在瞅着这几口青铜棺椁,我倒是惶恐忐忑,手脚冰冷,内心仿佛有个声音一向在说:“千万别触碰到它们!千万别!”
我细心瞅了瞅,发明此中东南角那副巨型青铜石椁不知怎的已被翻开,只留下一副空棺竖着,目力所及甚么都望不到,只留下黑得瘆人的空落落的棺材板。
石阶回旋如旋涡,越往下行竟越是逼仄,等我认识到这环境时已是到了几近寸步难行的境地,到最后差点就只能贴着洞壁往下缓缓腾挪了。探头望望,脚下落眼处血红成一片,估计是头顶石室里流滴下来的阳燧在洞底汇成了一汪深潭。阳燧本是种没有温度的冰冷矿物质,但身临此境,我还是感觉浑身高低炎热难耐,汗水把我全部后背都浸了个通透。
只望了一眼我便轻哼一声退回身形,想骗你唐三爷上道儿,这燃烧候还差的远呢。想罢我放了那大坑洞转眼去检察石室里别的七条甬道,因为这几条甬道修得几近一模一样难分伯仲,我便抽出了先前别在腰后那半只火折子,放到本身走过的那条甬道口以作标示,随后开端一一排查其他甬道。
我之前在一本叫《异怪论考》的书里仿佛读到过有关青铜棺椁的记录,说的是以此类质料铸棺其首要启事是为了封僵避邪,凡是不在五行以内的邪祟异物都得用青铜落棺收殓,然后再灌溉铜汁铁水加以封死挖坑深埋,非论内里殓得是何物,都要叫它永不见天日。当时看书那会儿我对这类说法的确就是嗤之以鼻,固然我们考古队从没勘察发掘过上古三代的古墓遗址,但夏商周三代都是青铜器空前利用的鼎盛期间,莫非就没一口收殓凡人的青铜石棺?别开打趣了,写那破书的必定是个整日突发臆想的神经病,满口封建科学,的确不能共耳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