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安无法道:“我又何尝还想要这门婚事?但是你得想想,当年我流浪之时,百国柱帮过我,这是人尽皆知的事,现在他们祖孙前来投奔,我若放着他们不管,这风声如果传了出去,对我的名声难道也是有碍?再说了,百子晋与我们家的秀儿毕竟是定过亲的。我现在固然阶至金紫光禄大夫,目前却也只是投散在家,迩来走了各种干系,好不轻易便要再次退隐入朝,怎能给人说闲话的机遇?”
郑安道:“夫人,这你就错了,他们怎是不明事理?他们这是太明事理了,他们现在已是一无统统,贫困得志,天然是死也要攀附着我们家来。”
百子晋低声解释:“我祖母说的郑家,是铜州的光禄大夫郑安郑老,曾任吏部尚书左选,我祖父对郑家曾有大恩,郑尚书对我祖父一贯执长辈礼。郑尚书有二子一女,他的女儿唤作郑秀秀,暮年所得,与我有婚约在身。”
心中咀嚼着宁江“天生之才必有效”的话语,百子晋拱手道:“多谢宁兄教诲,是小弟想得差了。小弟明日便带着祖母,随宁兄一同前去省会,以备秋闱!”
不过是本日方才结识,宁江竟然情愿帮手到这类境地,百子晋心中感激。
屋中,百子晋的祖母冯氏早已听到他们的说话,在屋内道:“孙儿,宁公子说的有理,你现在已是秀才,该当以学业为重,总不能真的在这里种一辈子地?再说了,你现在也已经大了,与郑家的婚事也该结了。当年你祖父对郑尚书有大恩,若非你祖父,郑尚书早已遗尸荒山,想来,你我前去投奔郑家,郑家念着你祖父对他家的恩典,以及你与郑家姐儿的婚事,总会收留你我,你也能够安下心来,好好读书。”
百子晋递上门帖:“顾楚郡成远县,原上轻车都尉百伯粱之子百子晋,与祖母一同前来拜见光禄大夫,还请帮手通报一声。”
皇甫氏道:“老爷的意义是……”
郑安说道:“就算要打消婚约,最好也是由百家那边主动打消,不然会让人说闲话的。”
祖孙两人等了好一会,那管事才踱了出来,傲慢的道:“你们跟我来吧。”
皇甫氏道:“就是……”
分开以后,百子晋带着祖母,一起探听,来到了光禄大夫郑家地点的豪宅前。
但是对于百子晋来讲,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还没有经历过太多世事的少年,家道破败,正处于人生中的低谷,固然是个秀才,却不过是附生之末,连田赋都交不起,乃至于竟被偏僻县城里的小小师爷、几个衙役欺负,现在宁江的信赖,既让他受宠若惊,亦让他豪气顿生。
因为冯氏的年事已老,禁不起太多的颠簸,他们的路程并不算快,多花了几天,方才来到桐城。
第二日,百子晋便将家中的地租给四周的其他佃农,带上祖母,与宁氏兄妹一同前去省会。
百子晋与冯氏一同来到红漆大门前,拿起扣环,叩了几下。过了一会,门打了开来,看门的管事看了他们一眼,见他们粗布麻衣,皱了皱眉。
百子晋忍气吞声,带着祖母,跟着他一同往内头走去,来到正厅,只见一名腰缠玉带、金章紫绶的男人立在那边,恰是金紫光禄大夫郑安。郑安先将冯氏请到上座,道:“本来是老夫人到了!”
宁江往百子晋看去。
长叹道:“现在想想,当初实在是不该结下这么婚事。唉,世上就是有这般恬不知耻的人!!!”
冯老夫人忙让孙儿前来见礼,又谈及孙儿成心本年秋闱的事。郑安浅笑着鼓励了百子晋几句,过了一会,便让人安排配房,让冯老夫人与她孙儿临时住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