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不是陛下下了密令,定王怎会按兵不动?”孟长青靠近了忘心师太,低声说道,“陛下只须用一个‘欺君之罪’便能将云将军节制得死死的——与其要一个不能非常掌控的武将,不如用一个非常掌控在鼓掌当中的女人,不是么?”
云晚箫淡然一笑,望向孟长青,“相守一世不易,师太一颗至心无价,岂能用买卖二字来换?”说完,云晚箫抱拳对着忘心师太一拜,“彻夜晚箫多言了,还请二位包涵,晚箫先归去安息了。”
云晚箫点亮了烛灯,坐在书案前,侧脸看着筹办好的简朴喜服,暖暖笑道:“阿玉,这场雪,快停了……”
孟长青心底忽地升起一丝敬意来,忍不住唤住云晚箫,道:“云将军请留步,鱼朝恩大寿快至,如果云将军有效得上末将的处所,固然叮咛。”
“末将若助你拿下神策府兵权,你可愿放我夫人随我分开这是非之地?”孟长青严厉地说道。
忘心师太赶紧点头道:“贫尼走不得!”
孟长青沉声道:“末将是盘中棋子,夫人也是盘中棋子,而云将军呢?一样也是盘中棋子。”孟长青俄然觉到手心微暖,原是忘心师太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,伉俪分离那么多年,忘心师太就怕这一放手,又要等个二十多年方才气再见。
忘心师太眼圈一红,笑道:“风俗罢了,实在念佛也很好,起码能够埋头。”
忘心师太重重点头,必定了云晚箫的猜想,有些担忧地转头紧紧看着孟长青,“长青……”
“末将孟长青,与将军在神策府中见过的,将军可还记得,”孟长青打断了忘心师太的话,安然对上云晚箫如刀的眸光,“实在,将军襁褓之时,末将也是见过的。 ”
云晚箫轻咳两声,依着忘心师太所请,与孟长青一起进了房,看着忘心师太将房门关好,双手合十呵了口气。
孟长青点头道:“自我向鱼朝恩投诚后,鱼朝恩对我的信赖是一天比一天多,苦半点没吃到,繁华倒是沾到很多,乃至有些朝廷的隐蔽,也晓得了些。”
孟长青感喟道:“让云将军记取定王的见死不救之仇,可保他日汲引云将军之时,定王难以跟云将军连成一线。这步棋,是陛下下的妙棋,一石二鸟,舍的是云老将军的命,得的是云将军的忠心。”顿了一下,孟长青叹道,“只要我次次回报都是云将军统统如常。这奥妙信赖不消多久,鱼朝恩也会说给云将军听,以图进一步拉拢云将军。”
“将军……”忘心师太千万没想到面前这个乔装将军,内心还装了一个家国。
云晚箫惊诧道:“为何?”
云晚箫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来,“当年潼关之战,尉迟大哥如果晓得我另有救,只怕就不会来救我了。”云晚箫定定看着孟长青与忘心师太,“晚箫固然算不得豪杰,可这条命毕竟是三千商州后辈留下的。我想脱下这身戎装,就要为他们给家国尽最后一分力,我才算走得无愧于心。晚箫不喜好与人做买卖,如果孟先生真故意,就想想这天下因烽火流浪凄苦的百姓,再想想现在高床软枕锦衣玉食的鱼大将军,就当作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国,助我除了这只大蠹。”
孟长青点点头,拉着忘心师太坐在青灯前,“非论如何,这神策府的兵权,必然要落在云将军手中。”
“临时我还不走。”孟长青晓得她担忧甚么,给了忘心师太一个必定,抱拳对着云晚箫一拜,“云将军,末将确切有些话要说,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