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小玉不敢信赖云晚箫竟会为她如此霸道无礼,心头微微一暖,又俄然有了一丝游移,深深地瞧着云晚箫的身影,如许略显薄弱的肩膀,可否能为她撑起半生承平,给她一世安乐?
“云晚箫!”霍小玉厉声一喝,通红的眼眶让云晚箫毕竟是软了几分,“如果将军所谓的诚恳相邀,原是如此的霸道逼迫,劳烦云将军也为我筹办一口棺材!”
手一松,手中暗香尽数落地,香灰散开,有如现在霍小玉的心湖,混乱不堪,难以安静。
“你……”郑净持抬袖擦了擦眼泪,急声叮咛一边早已失了魂的絮儿,“快去报官!”
“云将军,你要的暗香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实在这两只的情意已经有点点了
絮儿眨眨眼,不明白云晚箫为何会俄然索要暗香,怔愣之间,也不敢怠慢,仓猝回身退出了大堂,未几时,已提着一篮暗香走了出去。
“云将军如此仗势欺人,就不怕遭报应?”郑净持嘶声悲喝。
云晚箫接过篮子,安静地看了霍小玉一眼,分出了三柱暗香,捏在左手中,右手摸出了怀中的火折子,吹亮了火折子,将暗香扑灭,递向了霍小玉。
云晚箫转头看着霍小玉,清楚地瞧见了她眸底的失落,“霍女人?”
絮儿忍不住一笑,偷偷瞄了云晚箫一眼,本来方才凶暴的云将军,实在也是个细心之人,看来云将军待女人,当真是用心。
“但是……”
霍小玉扶住颤抖不已的郑净持,苦笑道:“云将军,小玉固然是风尘女子,但也不是随便女子,早些将军诚恳相邀,小玉才会不顾申明,答允随将军赴商州一回。”略微一顿,霍小玉摇了点头,“小玉大胆问一句,将军如此霸道,想要强带小玉回府,究竟当小玉是甚么了?凭你云晚箫随便凌辱的玩偶?”
絮儿听到这句话,也晓得官官相护之理,那里敢获咎云晚箫,只能颤然摇点头,跪地求道:“请云将军放过夫人与女人吧!”
不异的誓词,曾在回想中留下过深深的刻印,现在云晚箫朗朗说罢,心却模糊作痛起来。
“呵呵,世事无常。”霍小玉弯眉一笑,酒涡浅浅,“云将军还是想想,欠我的奖惩何时偿吧,娘,我们出来清算行装,筹办上路吧。”
云晚箫抿唇淡淡一笑,“如此一来,想必霍女人再无寻死之理,霍夫人也可放心随我回商州,不是么?”
云晚箫悄悄一笑,“我想在商州也建一座香影小筑……天然这边的人,也该一个很多。”
云晚箫面上一红,冰脸道:“真是……胡言乱语!”
云晚箫冷嗤了一声,“霍夫人无妨看看,晚箫究竟是敢,还是不敢?”说完,云晚箫回身正色看着霍小玉,“离了这香影小筑,你霍小玉便不再是风尘女子!”略微一顿,云晚箫笃定地开口,“待在商州安设好了你们,我自会回长安,为你赎身脱籍。”
霍小玉惊见这一幕,错愕非常地伸手抱住了郑净持的身子,“娘,不要!”
清楚如此是最好的成果,她不必支出赌注,既然是无本赌约,就算是输了,她霍小玉也不会再一次穷途末路。
“霍女人!”云晚箫站了起来,“晚箫诺已出口,毫不反口食言!”
只为早带她们分开这伤害之地,一时未想殷勤,云晚箫感觉有些惭愧,当目光对上霍小玉的绝望眸光,眼底的歉意不觉浓了三分。
云晚箫将手中暗香当即熄了放在一边,看了一眼絮儿,又看了一眼云扬,“云扬,去再雇一辆马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