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小玉掀起了车帘一角,望着垂垂恍惚的长安城表面,心底生出多少唏嘘。
郑净持悄悄拍了拍小玉的肩头,“小玉,内里风尘大,还是把车帘放下来遮些灰尘,以免污了妆容。”
“呵呵,下去歇息吧。”霍小玉扫了一眼香影小筑,俄然又想起一件事来,“明日我与娘远赴商州,你们能够先住在这里,不必在外流落。”
霍小玉仓促笑道:“娘,不提他了,时候也不早了,娘还是快些清算好行装,早些安睡吧。”
“好!”云扬正色点头,刚回过甚来,便瞧见一袭白袍呈现在了府门前――袖边红梅点点,腰上汉白玉带模糊生光,这少年面庞惨白,身影纤瘦,比起云飞两兄弟来实在是薄弱了好大一圈。
絮儿听出了小玉的意义,只感觉鼻子一酸,抬手揉了揉,不舍地看着霍小玉,“女人与夫人是不想要我们服侍了么?”
霍小玉斜身坐在饭桌边,左手托着腮,右手把玩着一锭金元宝,等着郑净持怒意冲冲地来到身前,倒也不惊不惧。
云飞当下回道:“霍女人,霍夫人,确切已经到了,请二位先在马车中稍等半晌,容我等通报了将军,好做安排。”说完,朝着二弟挤了一个眼色,“快去通报将军,说霍女人已经接到了。”
霍小玉目送郑净持走入后院,拿起桌上的金元宝走出了前堂,唤道:“絮儿,絮儿。”
郑净持惊诧地看着小玉的脸,喃喃道:“实在本日那李益也算得上夫君了……”
“呵呵,实在你们比我命好,做奴婢可比做青倌人洁净多了。”霍小玉俄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,哑然一笑,眸光粼粼,片片是苦楚。
“敢问二位将军,但是到将军府了?”
马车沿着官道奔驰南去,一起安静,在日落时分驰入了商州城门,停在了将军府门前。
霍小玉摇了点头,笑得温婉,将金元宝放在了絮儿掌心,“这是本日多赚的,你拿去给大师分了。”
絮儿受宠若惊地点点头,“嗯!嗯!多谢女人!”
天上明月孤,光寒长安百里。
“好……”霍小玉合上了眼,已看不到此时郑净持脸上更加凝重的神采。
郑净持压下了心头的迷惑,感喟点头,事到现在,只愿小玉策画得对,这趟商州之行,能让她们半生衣食无忧。
霍小玉抿嘴凉凉地一笑,“我倒想从未见过此人,起码我还能痴心妄图会有一个夫君,待我如珍宝,惜我在心尖。”
霍小玉抬头长天,嘴角勾起一抹妖媚的笑来,“从今今后,你是只靠本身的霍小玉。”
但愿王爷你在天有灵,保佑小玉此行安然。
“因为这是我脱籍娼门的独一机遇。”霍小玉斩钉截铁地说完,握住了郑净持冰冷的手,“娘,只要我献艺博得云将军对劲,狮子大张口地要一笔,我们这辈子就不消那么苦了。”
郑净持诚恳祷告,想到亡夫,只感觉旧事刺心,心伤无穷,悄悄湿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