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勿急。”忘心师太被如许的云晚箫吓了一跳,来不及多核阅两人的伤势,便顿时叮咛道,“云扬,你速速去烧壶热水,劳烦将军将霍女人抱到贫尼禅房来。”微微一顿,似是承诺,“有贫尼在,你们都会没事的。”
“小玉……”郑净持心头一软,想上前从云晚箫怀中抱过霍小玉,泪然道,“你如有甚么三长两短,你叫娘下半辈子靠谁活?”
霍小玉怠倦地看着云晚箫焦心的脸,只感觉视野开端恍惚起来,直至再也瞧不见满脸红霞的她,更瞧不见她眼底的痛心血丝,六合间只剩下一片暗淡。
“多谢师太……”郑净持几近是颤抖着将这话说完,抬手用袖角擦了擦眼泪。
“徒弟,不好了,不好了,云将军受伤了!”当小尼姑敲响了门扉,忘心师太的神采刹时变得一片煞白。
“如果不清楚,老将军生前怎会将你拜托给我?”忘心师太说得沉重,转过身去,走到木柜前,翻开木柜,取出了当中的金疮药与洁净纱布,“天下承平,谈何轻易,你要保住的,岂止是大唐江山?”
仿佛已将身边的人视为无物,云晚箫俄然扬起泪眼来,大声呼道:“师太,你快来,霍小玉要不可了!”
“将军……”云扬已经差点健忘了当初阿谁为尉迟林痛哭的将军是甚么模样,现在瞥见云晚箫眼角簌簌落下的泪珠,心头酸酸的甚是难过。
“难不成你们两个女子会在我眼皮底下做出甚么轻易之事来?”忘心师太微微舒了一口气,细心看了看云晚箫肩头已止血的伤口,“还好这些刺客没有喂毒,不然,你们两个即便是佛祖也保不住。”
“霍小玉!醒醒!”云晚箫不敢摇她身子,更怕她今后一睡不醒,手臂微微用力,将冰冷的她搂在怀中,嘶声道,“你不准死,不准!”
忘心师太淡淡笑了笑,“比及能说之时,我天然会说。现在能做的,便是等云扬将热水送来,上了药,你们好幸亏这里歇息一夜。”
“除了阿谁姓李的,另有谁敢动我?”云晚箫回想路上云扬跟她说的宴席上所见之事,十之□不会错,“不过彻夜他也好不到那里去,两边都伤了,倒也算是临时过了这一关。”眸光一沉,“只是今后商州不会承平了。”
青灯长明,照亮了现在云晚箫嘴角那抹会心的笑,光辉明丽。
霍小玉衰弱地看着郑净持与云扬争论,翕动着唇道:“娘……别吵了……”
“诺!”云扬说完,回身便走。
“咳咳。”云晚箫摆手回绝了云扬的美意,挪了挪身子,强忍疼痛,将霍小玉背了起来,快步走进了内堂。
一如当初尉迟林惨死面前的那一瞬肉痛与惊骇,在云晚箫心头狠狠缠绕,刹时让她有种要堵塞的感受。
“将军,末将来……”
云晚箫悄悄想着,现在她已深陷棋局,不成自拔,现在又一脚踏入了情海,又如何自拔?身为大唐将军,能够保家国,保社稷,也能够多保她一个霍小玉吧?
“云晚箫,小玉如果有个三长两短,我就是变成鬼,也不会放过你!”
乌黑的肌肤映入她的眼底,云晚箫只感觉心头微热,臊得仓猝低下了脸去。
云晚箫不由想到,如果霍小玉穿上一身黄裳,可会像那春末陌上最后盛放的小黄花,光辉明丽?
“师太,你到底是谁?”云晚箫忍不住问道。
眼圈一红,云晚箫急呼道:“师太,快救她!”
只是霍小玉感觉倦了,重活这一回,她真的倦了,这暖和来的,或许迟了。
“楚……楚服……”霍小玉喃喃梦话,忘心师太听不明白她在说甚么,但是云晚箫却听明白了霍小玉的话。